仿佛,在這個家裏,她與他,並不是在同一個空間。晚上,看著她消瘦的背影,背對著他,連呼吸都那麼輕微。有時,他想去環住她的身子,卻是那指腹還未觸及到那肌膚,她就睜開了眸子,用複雜而又冷清的目光看著他。
像是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讓她無法入睡,隨時會警惕著的陌生人。
“先生,有位小姐……”小晚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一道輕聆的女音從門外傳來……“諾言,諾言……”
當久一這丫頭蹦蹦呀呀地看到房間裏自己要找的人後,清靈的眸子裏折射出光芒,咧嘴笑開,也顧不得這房間裏還有什麼人,就朝男人撲去。
“啊嗚,我好想你!”像隻無尾熊一般抱著男人就不打算撒手了,而諾言,儼然一副擰眉之樣,將雙手垂在兩側,像極了古時候那些“君子”,秉持男女授受不親的樣子。
“鬆開。”掀唇,這兩個字,在旁人聽來似乎有些冷漠,但久一卻覺得,男神的聲音好有feel!愛死了這個男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即便是鬆了手,眼珠子依舊轉也不轉地盯著他。諾言唇抿成一條線,似乎對這丫頭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但每每還是會有尷尬的時候,尤其現在,還在旁人麵前。
“你這人真壞,一個人來了中國,想把我偷偷丟下是不是!還好我聰明,找到了這裏。”久一說著,哼了哼,隨即瞧了眼四周。眼睛在顧斯城身上停留了幾秒,就是這個男人,諾言在美國時常會為他做檢查,雖然不知道他得了什麼重病,看上去倒也像沒事人啊。
久一是諾言的學妹,準確來說呢,是隔了八個年齡段的學妹外加實習時期,是在諾言手下實習的。
“別胡鬧,回美國去,這裏不歡迎你。”
諾言說著,就要帶她走。久一瞳孔縮了縮,她才不要呢,好不容易可以離開美國,回到祖國的懷抱,雖然不是自己的家,也可以當做自己的家嘛。四海為家,不是麼?
“不嘛,我要跟著你,我已經拿到證書了。”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從包裏拿出那張紙,這可代表著,她不再隻是個小小的大學實習生,而是可以成為他助手的護理人員。
“小晚,送客。”
冷不丁的,某道沉暗的聲音傳來。
顧斯城深邃的眸子裏都是深諳,似乎眼前的人太吵,打擾到了他妻子的安靜。可是,沐之晚卻不這麼想。
看著眼前這個正在青春年華最好時刻的女孩,唇角微微一揚,她仿佛,看到了以前,以前的自己。為了想要的愛情,想要的男人,可以什麼都不顧,不可理喻甚至不切實際的做一些無厘頭的事,無厘頭到自己認為那至關重要而對方卻隻當是一個玩笑。
對啊,誰沒有自己青春少女的時代啊。總會有那麼一個你認為很完美的男人,是你人生目標中的終點。
那時候的你,有大把青春,大把無極限的力量去追逐他的腳步。
但如今的沐之晚,連早上醒來睜開眼的時刻都覺得疲勞。是她老了麼,還是……時態變化,人也會變得現實,變得無力。
“諾言,我不管,我不走。你在哪兒,我就要在哪兒!”
久一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看了眼顧斯城,這什麼人啊,沒禮貌。轉而看向顧斯城身邊,唇角對自己揚著笑的女人。微微一怔,好美的人兒,隻是一個淡笑,就足以讓她羨慕。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張好看的臉,那和諾言就是絕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