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不想喝麼?”沐之晚舀了半勺湯的手微微止下,她似乎能感覺到,他對這個有抗拒。
“太太,先生不喜歡魚味。”
沐之晚是第二次聽小晚說這個話,第一次的時候也沒多去在意,但這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哪裏怪怪的。以前,他很喜歡的。眸光一沉,不過三秒,就揚起好看的笑靨,有意將魚湯盛滿,放到他麵前。
“怎麼會呢,你以前很喜歡的啊。”她有意加重以前兩個字,對上他深邃的眼睛,笑得無害。顧斯城噙著笑,看出了這小女人的心思,越是他不想的,她就越想看到。
“老公……”
沐之晚低低喚道,眼中帶若星辰,但眼底的冷意男人一眼看穿。一碗魚湯而已,凝著那盈眸,他笑意中染有寵溺。
直到他喝完整碗湯時,沐之晚才淡了笑意。
“味道,很好。”
就衝著是她親自盛給他的,哪怕是毒藥,也是美好的。
沒見到他蹙一絲眉目,也沒有難看的臉色。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麼?沐之晚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聊,假笑的有些累,沒吃什麼就回了房間。
夜裏的時候,她睡得淺,隱約聽到了什麼聲音。不過那聲音很快就過去了,她就沒去在意。隻是她不知道,魚對於顧斯城而言,是禁忌。
“先生,這是諾醫生之前給你準備的藥。”
“出去吧。”
剛注射完藥物的男人眸中都是猩紅,胃翻騰的難受,卻隻是將薄唇抿成一條線,額間是細汗,手臂上的青筋因為撕裂的疼痛而突起。小晚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顧斯城,隻是……將藥放在書桌上,小晚沉著頭離開了書房。
這幾年在美國,是她照顧先生的飲食起居,知道這個男人,比誰都有痛苦的時候。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而住院,而一次次的治療,他從不會說一個痛字。喬小姐吩咐過,切勿給他吃魚,這會讓他的病複發。小晚猜不到,是什麼病,但也一直謹記著。除了,今晚。
為什麼先生不說呢,隻要他說了原因,太太一定不會……真的很鬱悶,卻隻能每晚抱著嗯哼訴苦。顧斯城對小晚有恩,而她不知道感情為何,隻是覺得這一生遇不到比先生更好的男人了。
那個時候,剛經過放射治療的顧斯城,晚上都是小晚一直在熬夜照顧。也是從那個時候,小晚聽到了男人的囈語……晚晚。
她的名字是先生給起的,叫小晚。是不是因為那個叫做晚晚的女人?小晚想,能讓先生這麼愛的女人,一定是極美的女子,希望以後,能夠見到。雖然這三年,慕安妮小姐對先生很好很好,簡直是完全付出了自己的一顆心,喬小姐也時常來看先生。但小晚再清楚不過,顧斯城的心裏,從來隻有一個人,一個名字。
她好羨慕那個叫做晚晚的女人,沒有嫉妒,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小晚想看到這個男人和自己愛的女人能夠相守一生,她隻要,默默地守護他們就好了。
太太,其實你很幸福。他的笑,他的痛,從來隻與你有關係。
早上醒來的時候,腰上就被什麼沉沉的壓製著。沐之晚呢喃了一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男人好看的睡顏,他昨晚什麼時候……抿唇,女人冷下臉,想把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移開,卻是動作剛出,那人就醒來了。
眼角的淚,終於還是滑落,滴落在枕上,沒有了聲息。沐之晚選擇了,緘默。因為,三年前的情景,曆曆在目……那個時候,她逃不了,躲不過。就這麼看著愛了多年的男人,變成一個陌生可怕的樣子。顧莫臣曾經囚禁過沐之晚,整整兩個月,哪怕她用刀子傷他還是選擇割腕自傷,他都沒有半分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