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我以前認識麼?”
喬世安沉下音,捏了捏眉心,他是糊塗了,女兒已經失憶忘記過去的一切了。她連顧斯城都忘了,怎麼還會記得那個早就離開青城多年的男人呢。
“沒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隻是,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似乎……回來了。最近幾個合同,都被一個姓慕的人收購了。姓慕,在青城,喬世安想到的,隻有一個人。
“哦。”隨意附和著,但心裏隱約猜到了什麼。慕衍琛的計劃,已經開始了是麼。他第一個報複的,不是冷西爵,而是她的父親?
但第二天,青城出了一件大事。
冷氏企業被警方調查,有一份關於與國外黑企走私的機密文件落在了警方手中。冷氏總裁冷西爵接受調查,而拿到文件交給警方的嗎,是冷西爵身邊的得力助手。
在看到新聞的那一刻,沐之晚生生想到了三年前發生過同樣的事。隻不過,那時候被帶走調查的,是顧莫臣。而把文件給警方的,是顧莫臣的枕邊人,也就是她沐之晚。
但情況不同,那些她想要找到的文件,是顧莫臣有意想讓她找到的。
一樣的手段,是顧斯城做的吧。不管他是用什麼辦法做到的,是買通還是威脅甚至偽造的文件,沐之晚都確定,這隻是開始。
“你以為,這就能把他扳倒麼?”
“晚晚,你覺得,這麼愚蠢的手段,我會用麼?”顧斯城噙著笑意,將親自煮好的粥放在女人麵前。
“所以,你承認這次回來,是想毀掉冷西爵。”
她曾問過,但他沒有給過答案。現在,是承認了,是麼?
“趁熱吃。”
“顧斯城,”沐之晚凝著男人淡笑的五官,一字一句,堅定清楚……“你沒有資格傷害他。”
慕衍琛可以報複冷西爵,但你不行。唯獨你顧家的人,不行。哪怕,冷西爵當初,用盡各種殘酷的手段對付了顧家,顧斯城也不能。
“是你欠他的。”
“顧莫臣已經用那條命償清了,不是麼?”男人薄唇抿起,勾勒出的弧度帶著幾分陰柔。現在活著的,是顧斯城。
沐之晚眸光一蹙,將麵前放著的熱粥打翻,站起身子,用冷厲的語氣回他。
“可你並沒有死!”他活著,他好生生的活著不是麼?可冷西爵呢,他的父母已經死了,父債子還,顧莫臣欠的,始終是欠。
可你並沒有死。
顧斯城陰柔的眸子在聽到這句話時劃過一絲涼薄,隨即冷笑出聲。晚晚,原來你是這樣想的。的確,他是沒有死,隻不過是經曆常人都無法接受的痛苦,植皮換心,將身體裏那些早已死去的器官,一件件重新換上,將被海水浸泡腐蝕的皮膚,一點點切去,重新植上新的皮囊,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身軀,比死要疼痛千萬倍的折磨,卻隻換來一句……可你並沒有死。
斜看了一眼那被女人打翻的粥,冷笑中連眸底最後一絲溫柔也消失殆盡。
“冷西爵的命,從來隻有一個人想要。”
青城隻有一個,所以權力者,也隻有一個。慕衍琛要的,是冷西爵的命。而他要的,是整個青城和沐之晚。
“所以,你屬於慕衍琛的幫手?”
“不,我隻是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沐之晚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拿回屬於他的東西。當初被冷西爵摧毀的顧氏,和青城至高無上的權利是麼?而她,不過是,他和慕衍琛這盤棋裏的一個棋子。
不對,應該說,他愛她,但是卻及不上權勢。
就像她當初一樣,愛他,卻敵不過仇恨。
看吧,他和她都一樣,愛,卻總是不能放棄其他。所以,才會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