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男人薄涼掀唇,兩個字透著冷意。
簡單說,他用一億,從安意手中買下了那個孩子。沐之晚微微吐口氣,這不像她認識的安意,她不會用錢來……而後自嘲一笑,沐之晚,別再讓自己的自以為是來評估她人了。當初安意接近自己的目的,不就是錢麼?賣個孩子,倒也正常。
“那你,能救活那個孩子麼?”
她現在,真的挺在意那個孩子的死活的。
“晚晚,我不是醫生。”顧斯城摟著女人的肩,聲音中透著涼薄。他不是醫生甚至他自己都是一個病人,哪知道怎麼救人。骨髓移植,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的,況且孩子還小,就算懂了手術,後期的症狀出現抗體的可能性很大。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當初那三個男人。”
顧斯城的話在理,但要找到那三個人何其困難。醫生都說了,這是遺傳,搞不好那男人都死了。
“那孩子,還有多長時間?”
“兩個月不到。”
本來,發現癌變,是有時間的。但安意一直沒有給孩子正式的治療,甚至還差點悶死了他,這才造成了孩子現在危難的情況。兩個月,就憑一個幾年前的監控錄像,大海撈針找孩子的父親,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青城人,如今是否還活著。就算找到了,他願救孩子麼?
“晚晚,很多事,不是你所想就能做到的。”
女人仰首,看著他完美尖銳的下頜,沒去看男人的眸,因為怕自己會失落。她一直以為人定勝天,但活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真的很難違抗的。靠在他懷裏,她呢喃著,帶著微微的低泣……“我隻是,想到了我的孩子。”
顧斯城深邃的眸子越發深諳,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正麵提起孩子的事。緘默,隻是聽她說。
“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我知道。”
她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可是現在,她很想說給他聽。那個孩子,是在他入獄前就有的,是被他一次次逼迫下孕育的。那時候,他被送入監獄時,她就想著,要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它不應該存在,更不許想讓她的孩子和她一樣,有個坐牢的父親。即便,顧莫臣的被她和冷西爵陷害的。
可是,那一晚,他的血染了整片江海。她想,她此生唯一的愛死了。那時候,孩子就成了她最後的親人。她想,生下它。
“我最後,是真的想留下他的。”
隻是,沐之晚遺漏了一點。當她想要的時候,有的人,一直想著,要她的孩子死。冷西爵,就是。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說會給她一輩子疼愛的男人,卻連最基本的愛都不懂。傷害她,要她打掉孩子,不肯,就可以強行把她綁上手術台。
“對不起,沒能守住它,對不起……”
一句句低喃,都是那麼的傷痛,真的對不起,把我們的孩子弄丟了。那個時候,是沐之晚最絕望的時候,顧莫臣死了,孩子也走了,她想過死,卻一次次被冷西爵阻止,她甚至換上了抑鬱症。不愛說話,也不願說什麼。
溫暖的懷抱,有力的臂彎,他把懷裏一直說著抱歉的女人緊緊扣住,下頜抵著她的發心。她在痛,他也是。晚晚,總是讓我那麼心疼。要是以後,我真的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孩子,以後還會有。”
“不會了!不會有了。”沐之晚搖著頭,汲取著他懷裏的溫度,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再在他麵前哭泣。
“傻瓜,會有的。我們會生自己的孩子,它會幸福的。”他的孩子,他要給予無雙。而他的愛,也是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