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出了兩人,還有一個看守的警衛在門外。
寂靜,沉默,她垂著頭,他凝著她。
時間過去了五分鍾,依舊如此。冷西爵斂起眸底的深邃,掀唇,言語中是冷入骨髓的命令……“說話。”
他要讓她說,而不是他問。
沐之晚像是極倦,垂著的眼眸,睫毛微微扇動,而後依舊安靜無語。
“金睿碰你了?”男人聲音中克製的怒意,很明顯。
“是你殺了他?”
“林允溪也是你傷的?”
“沐之晚,我讓你說話!”怒不可竭的從來不是她做的事,而是她永遠不會理睬他的態度!男人最後的一句怒吼,門外的警衛也聽到了。獨獨隻有沐之晚,靜坐著,幽幽抬起眼睛。
原來,說話的人是冷西爵啊。
喉間有些沙啞,女人低聲說道。
“你回去吧。”
不管眼前這個男人是來帶她走,還是來詢問她昨晚發生的事,都隻會有著一個答案。請他,離開。
相對於外麵喧鬧的世界,永遠被人指責不停的辱罵,她到更喜歡在這四處無光的牆壁裏待著。人心,太可怕。比監獄裏,那些無主的魂魄要可怕多了。
至少在這裏,她能得一片安靜之地。
冷西爵怒極反笑,用陰鷙的目光看著不改常態的女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譏諷開口。
“顧斯城呢?”
不是宣告是他的女人麼!那他女人出事的時候,那個男人在哪兒!還是說,自己沒那個本事,索性連麵都不敢露了。
沐之晚平靜的眸光在聽到這個名字時泛起一絲漣漪。
顧斯城……她也不知道,他在哪兒。美國?還是別的地方。總之,不在她身邊就是了。
“沐之晚,這就是你選擇的人生?”
比這三年留在他身邊還要黑暗,還要痛苦的人生!
“嗯,也許吧。”她沒有笑,回答的時候卻很無意。
對,無意。並非是刻意要去說什麼,也不是有意要躲避什麼。
“三年前的事,你想再親眼看一次?”
沐之晚輕笑,冷西爵,你這可算是威脅呢?幹淨的笑靨沒有絲毫雜質,她看著那陰鷙的男人,語氣中有著隱喻的滿足……“不會的……這一次,我會跟著他去。”
不管生,還是死,這一次的沐之晚,不會傻到繼續去虐自己。她會陪著那個男人,這樣就不會再痛了。
冷西爵瞳孔一縮,第一次,對於女人的一句話怔在原地。
沐之晚,你說……跟他去。嗬,跟他去。
活了三十年,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心口原來會這麼疼,一瞬間疼得有些讓人窒息了。果然,最狠不過沐之晚。
冷西爵,你永遠隻是個敗者。不是敗給顧斯城,也不是顧莫臣,而是一個叫沐之晚的女人。
你恨她,恨到骨髓。亦同樣深愛她,融入每一滴血液。
如果,沒有遇見該多好。沒有遇到我,你還是那個等待嫁給顧莫臣的幸福女人,你嘴角永遠有著笑容,任性的笑也好,真摯的笑也罷,都是我永遠觸及不到的。
三年,冷西爵的三年,終究還是輸得一敗塗地。
醫院,搶救室外,隻有林婉婷一人。所有的人現在都在警局,都想著法子讓沐之晚得到懲罰。
她看著那急救的紅燈熄滅,林允溪被推出來的樣子。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如紙。
“是傷者的家屬麼?”
“嗯,我是。”
“傷者失血過多,索性中刀的位置沒有傷及要害。但完全清醒過來,可能也是24小時之後的事。”
24小時,也就是一整天。
林婉婷凝眉,她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原以為,激怒林允溪,讓金睿去毀了沐之晚的清白,自己將事情告訴冷西爵,一石二鳥,沐之晚不再幹淨,林允溪也將會受到冷西爵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