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容遠在庚午陽的呼吸道附近紮了幾針,庚午陽慢慢地醒了過來。
“這是地獄嗎?也對,我欠了老夥計們幾個月的工資,是該下地獄的。”庚午陽醒過來的第一句話。
“擦!竟然是無良老板!”庚午陽的聲音雖然小,但圍觀者聽得清清楚楚。
“早知道就不喊救命,不讓小夥子下去了,差點害了一條人命!”圍觀者紛紛出言罵道。
“就是,農民工容易嗎?真是黑心老板!”
“想想那些農民工,天天起早摸黑,一天到晚隻有幾塊饅頭填肚子,這點小錢你也克扣,你還是人嗎?”
“對,早知就讓他死了算了!”
“……”
好不容易,容遠和伏孺熙撐著庚午陽離開憤怒的群眾。如果不離開,庚午陽不溺水而死,也會被群眾打死,甚至被他們的唾液淹死。
“我對不住廠裏的夥計,對不起我父親!”坐在茶館小包間裏的庚午陽,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呃,這是……”敢情庚午陽是尋死不得。容遠和伏孺熙相互對望一眼,心中了然。
原來,庚午陽今年三十四歲,剛從父親手上接下中型的庚華製藥廠三年。本來憑借著庚華製藥廠多年累積下來的人脈、口碑和資產,足以讓庚華製藥廠擴大一倍,年輕的他也信心滿滿,勢要做出一番大事業。
可人算不如天算,父親走後沒多久,廠裏出了叛徒,把製藥廠的核心藥方偷走,然後跳槽到日中製藥廠。
日中製藥廠是一家日資企業,也是庚華製藥廠的競爭老對手。日中拿著藥方在國內和國際上注冊專利,而這一切,庚午陽還蒙在鼓裏。
直到庚午陽接到法院的傳票,才知道事情的經過。接著就是跟日中製藥廠的官司戰爭,一直打了一年半。最後,在法律知識薄弱,沒有注冊處方專利的條件下徹底敗訴。
打官司的一年半裏,庚華製藥廠一直處於半停業狀態下,無論訂單還是銷售,都少了三分之二,入不敷出。
最後,官司輸了,庚華製藥廠被判賠償日中製藥廠三千萬。
人們常說,藥業行業是暴利行業,幾毛錢的成本,賣到幾百塊、上千塊,甚至幾萬塊。這是事實,但真正的暴利是被供應商拿走了,製藥廠連人家的零頭也沒拿到,一百塊錢的利潤,庚華製藥廠最多隻能拿到兩塊錢。
所以,這三千萬的賠償把已經病入膏肓的庚華製藥廠推向破產的邊沿。
幸好,他有一位愛他、疼他、諒解他的賢惠漂亮妻子,每次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家中,她都給他貼心的照顧和暖心的鼓勵。盡管日子過得不如意,她還是願意與他一起煎熬、一起扛。
如果不是她,他早就撐不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伏孺熙救他的那一刻,牢牢地抱著伏孺熙。他想起了妻子楚楚可憐的麵容,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
自己死了,她怎麼辦?她肯定痛不欲生,很有可能跟隨自己而來,從此香消玉損、芳華不再。
官司輸了,錢賠了,接下來麵對的是員工的流失和拖欠工資。如今,庚華製藥廠隻剩下二十來位老員工,他們是跟著父親一起打江山、一起熬過來的員工,他們對庚華有著深厚的感情。
可以說,庚華就是他們的心血,就是他們的孩子,這才是他們沒離去的根本原因。
今天已經是庚午陽拖了五個月工資的第二十九天了,馬上就到第六個月,又是一個發工資的日子。
可錢呢?還是沒有錢!
最後,在迫於無奈的情況下,他拿著庚華製藥廠最後能作為抵押的地塊到銀行抵押,終於貸到六十萬。可,六十萬連工資的零頭都不到!
於是,他想到了賭石,有人說運氣好的一夜暴富。於是咬著牙,拿到如意坊買下一塊出綠率百分之九十八的毛料,拚一拚,才有了今天早上的一幕。
可是,老天似乎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沒錯,毛料是出綠了,而且好大的一塊,結果卻隻是一層薄薄的綠皮,裏麵根本就是空的。
這一刻,庚午陽真正體會到從地獄到天堂,再從天堂到地獄的感受。隻是從銀行抵押貸來的六十萬,沒了。
員工的工資且不說,沒錢還地塊的貸款,庚華製藥廠才是正在地破產,這可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這才導致他尋短見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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