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寶玉鯨卿上學堂,黛玉可卿溜出府(1 / 2)

自從那日從秦可卿那回來,黛玉每日都會找時間去秦可卿那裏坐坐。兩個人有些時候會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有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隻是坐在亭子裏,慢慢喝著牡丹酒,有時候喝到興頭,黛玉便會吟幾句詩,其實黛玉最討厭那種沒事吟詩作對的人,因為覺得他們閑的太過迂腐窮酸,但是如今花美、人美、酒美,自己也忍不住迂腐起來。

有時候飲到興頭,便想拿筆把心裏的快感寫下來,秦可卿好像很懂她,當她想寫的時候,麵前已經多了紙筆,秦可卿在旁邊慢慢磨硯,而自己借著酒勁胡亂地在紙上寫著,寫完後自己還會慢慢地品著,然後快意地笑著。

除了秦可卿,從來都沒有看過這般癲狂的黛玉,原本安靜冷淡的人如今卻變得如同寶玉一般。

秦可卿看著眼前一邊品酒一邊品詩的女子,她永遠是一身素雅,雖然她穿豔色應該很漂亮,但是卻獨獨偏愛素色,當然她穿的也特別適合她,一頭青絲輕輕地用一支玉簪挽著,沒有多餘的什麼裝飾,但是卻遮不住她的美。這個女子並沒有第一感覺的柔弱,如果深處,就會發現眼前的女子有別人沒有的堅毅和想法,眉眼間還有股淡淡的英氣,但是她的心裏卻仿佛埋下了很深很深心事,沒有人可以觸摸到,就是那個心事,讓她的神情間少不了絲絲哀愁。

其實這段時間和黛玉的相處,是秦可卿進賈府以後覺得最充實的日子。

“可卿,你有沒有覺得咱倆這樣竟有些像老夫老妻。”眼前的女子笑著打趣把秦可卿的思緒拉了回來,自己看了看手裏研的墨,也不由得笑了,果然像。

其實對於黛玉來說,秦可卿的地方更像避難所,一個可以讓她什麼都不用想的地方,一個讓她放鬆的地方。一杯酒,一支筆,一張紙,滿園的牡丹,眼前的女子很安靜,但是自己什麼都不說,她卻仿佛全部都懂。這種感覺很微妙,無論是在那個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自己的表麵雖然是安靜的,但是內心卻是繁雜不堪,隻有在這個地方自己的內心才得到休息,才變得安靜。不知道是這酒讓自己忘記那些不快,還是這滿園的牡丹讓自己賞心悅目,更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這個人給自己安心的感覺。隻覺得終於找到了一種歸屬感,這種感覺連曹雪芹都不曾給過,就像一個嬰兒找到母親懷抱般的安心。

整個亭子的牡丹花都在輕輕搖擺,兩個女子的畫麵是如此的靜美。

這一日,剛從秦可卿那裏回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香,還有濃鬱的牡丹香,迎著夕陽慢慢地往自己的院子踱步,每次都覺得這個路上的過程是最難熬的,仿佛每走一步心裏就會往下沉一番。於是黛玉幹脆慢慢地走,順便散散酒氣,否則回去又要被雪雁她們說。

每次去秦可卿那裏,黛玉都不願帶著雪雁和紫鵑,雖然她們待自己極好,但是每次見到她們都會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仿佛隻有在秦可卿那裏她便不是林黛玉,誰都不是,是內心裏的那個自己,但是一出來,便又恢複了林黛玉的身份,那個一而再再而三被拋棄的人。

“顰兒。”不用回頭都知道喊自己的必定是寶玉。

寶玉帶著秦鍾從老夫人那裏請安完,這正打算去找黛玉,沒想到在路上便見到了她,寶玉趕忙跑到了黛玉的麵前,黛玉看寶玉靠近,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恐怕他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到時候要是鬧著下次帶著他,可就不好辦了。

寶玉看黛玉往後退了一步,心裏一陣失落,但是也隻是一瞬,很快便帶著笑臉對著黛玉傻笑。

“顰兒,這是秦鍾,你是第一次見吧。”寶玉說著把秦鍾推到了黛玉的麵前。

“姑姑。”秦鍾對著自己做了個揖,黛玉也點了點頭。

秦鍾沒有提自己見過她,她也便不做聲,仿佛之前兩個人並沒有相見過。

“顰兒,今後秦鍾便陪著我去學堂上課了!”

“你啊,哪裏是去上課的,恐怕就是去找人玩耍罷了。”黛玉輕輕地笑著。

夕陽灑在黛玉的身上,剪裁出一個曼妙的身姿,那淡淡的笑就讓秦鍾覺得有些晃眼,而如今黛玉吃了些酒,帶著微微的醉意,臉上有兩片薄薄的紅霧,竟顯得更加嫵媚。

一時之間看傻了兩個人,知道黛玉走遠了,兩個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第二天一大早寶玉便起了身挨個請安,等寶玉來到黛玉的房間的時候,黛玉正在梳頭發,一頭青絲柔順地垂下。

“來了。”黛玉看到寶玉來了,便放下了梳子,抬眼看著寶玉笑。

“我來給你說一聲我要去上課了。”寶玉走上前,拿起梳子慢慢地給黛玉梳著,就像小時候那樣。

“多稀罕的事情啊,讓你弄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寶玉輕輕的給黛玉挽了個發髻,拿著玉簪插上。

“這段時間我不在,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寶玉竟像個老媽子,囉囉嗦嗦個不停。

“好了好了,又不是一去不回了。”黛玉笑著把寶玉的衣冠整了整,動作如此熟練,畢竟這麼多年了,也成了習慣。

寶玉還是舍不得,又拉著黛玉說了一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