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等著呢,我有點醉了,先回去。你也喝了不少,早點休息吧。”
“要不要我讓人送你回去啊,醉酒駕駛被抓麻煩得很。”
“這裏我還不熟嗎?交警什麼時候刷牙洗臉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我。”
我開著車,途徑F大,望著那一排排的學生公寓,想起了陳世楓的話,一股心酸之感莫名地湧了上來。
五年了,陳雨寒離開已經整整五年了!
我下車往學生公寓緩緩走去。
趁著醉意,身子左搖右晃,行走在學生街上就如同漫步在雲端,飄飄然如羽化登仙,十分愜意。
行人見我此狀,唯恐避之不及。
我是音癡,但是此時卻想高歌,於是便口裏哼起了五年前的流行歌曲,行人避得更遠。
但是路隻有這麼大,人卻這麼多,他們避不開,他們隻能在心中避開。
此時,一個女士在我麵前拚命地擺手,我身後似乎有她的同伴在叫她:“老姐,我在這裏。”
與此同時,一個工人扛著一個大箱子從那女士身邊走過。
我並未在意,隻是繼續朝前方走去。
那工人忽然猛地一擺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隻聽到女人驚呼了一聲,隨即啪的一聲,我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身體也似被什麼東西給壓住。
我的嘴裏叼著一種東西,它有奇怪的質地,散發出淡淡的氣息,我敢肯定那種氣息跟香這個字扯不上任何關係,但就是好聞。
那女士發現我莫名地挨了她一巴掌,一個勁在道歉。
我沒有看清她的樣貌,隻是深感流年不利,走個路也能挨巴掌,我他媽這輩子隻被一個人打過巴掌,如今你一個陌生人也來給我一巴掌?
我想平時我為人忠厚老實,從不僭越道德底線,孝敬長輩,尊敬親友,與人為善,死了肯定也隻有上天堂的份兒。今天若不趁著醉意耍耍流氓,那以後就沒機會了。
粗一瞥這女的身材,我斷定這女的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對不起,先生。實在是抱歉。”
我嗬嗬笑道:“抱歉?抱歉能有用嗎?如果抱歉有用,那豈不是任何人犯錯隻要說句抱歉就天下大吉了?小妞,來點實在的吧,陪點什麼唄。”
那女士語氣略帶歉意,卻不卑不亢:“先生你想我怎麼賠?賠多少?”
“也不要你賠多少,陪我一個晚上吧。”
那女士終於瞪大了眼睛,抬起頭直直地盯著我,她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罵道:“你這臭流氓。”
“我是臭流氓?”我哈哈大笑起來,努力睜大醉意朦朧的雙眼,想要看清這什麼女人居然這麼大膽。
我終於看清了她的麵容,她口中雖在罵,可是眼裏卻在笑。
我愣在原地,忽然臉上的疼痛一下子擴散開來,痛得我控製不住淚腺,不爭氣的淚水一下子湧入眼眶。
我撲到她身上,使盡全身力氣緊緊地抱住她。
她的身子頓時僵住了,像是一根木頭一般一動不動。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從未,從未……”
我喉嚨已經被阻塞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安靜地站在那裏,一如當初的安靜與溫柔,她那僵直的身體漸漸柔軟,兩條手臂也漸漸纏上了我的腰,從此一生都不再放開。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