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陳雨寒,快步往山下走去。
所幸雨漸漸小了,在這片小雨中,我看到了陳世楓,他正一臉急色地跑到我跟前。我從沒有見過他著急的樣子,看來他算是還有點良心。
陳世楓急切地問道:“小寒她怎麼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
陳世楓又道:“讓我來吧。”
我已經不是平常的李一平,此時我腦子裏就隻有一句話:陳雨寒她是我的,我絕不會讓其他人碰她半根手指頭。
我冷冷瞪了陳世楓一眼,背著陳雨寒快步往山下走去。
陳世楓追上,拉住我的衣服:“李一平,你別太過分了,她是我女朋友,輪不到你來關心。”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給我讓開。”
我徑直往半山腰跑去,不知為何陳世楓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再阻撓我。
到了半山腰,雨已經完全停了。
“是一平,他們回來了。”
“一平,你還好吧?”
“我沒事,得趕緊把雨寒送往醫院,否則就麻煩了。”
“那我打電話給急救中心,讓人派車到山腳下。”
我急切道:“那行,我這就把人背到下麵去。”
班長勸道:“你一個人能行嗎?看你也累壞了,我讓馮明他們幾個身體強壯點的背她吧。”
“不礙事,我還行。”
人命攸關,我背著陳雨寒往山下快步走去。
身後的同學也慢慢跟上,隻是神色都十分怪異。
“那不是世楓的女朋友嗎?為什麼是一平在背她呢?”
“上次KTV也是見到陳雨寒和一平在一起。”
“人家都出事了,你們還有心情這裏八卦,快走吧。”
“這不是好奇嗎?我想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
到了山腳下,救護車也趕到了,將陳雨寒送上車。
“醫生,她沒事吧?”
“你先冷靜一下,她不會有事的,隻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暫時性昏迷。”
我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外行畢竟是外行,似乎上了醫護車病人的生命就有了保障。
我在醫院留了一夜,等在醫護室裏,陳雨寒她是貓,有九條命,不會那麼容易死。我守在她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揪心的疼惜蔓延了全身,我忽然明白,為何之前每一個女朋友都說過,我不愛她們,是的,此時我才明白,我真的不夠愛她們。我這一生最在乎的人原來是這隻貓,不管以後會如何,起碼此時此刻我相信我這一生最在乎的人是她。我已經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把眼前這個人交給任何人。
我既希望陳世楓來,也希望他不來。這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但是出於私心,我更願意他不來。
然而他這人總是讓我不如意,他還是來了。
看到守候在陳雨寒床前的我,他的臉色不善,是的,沒有之前的溫文爾雅,對我有著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敵意。
我直直盯著他,四目相對,我問心無愧。人一旦撕破臉皮,他就會理直氣壯,問心無愧,因為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全新的人了。而且一旦撕破臉皮,就意味著對方已經成為了你的敵人,對待敵人,就無所謂卑鄙不卑鄙了,雙方都是不擇手段,什麼手段絕的就來什麼。
陳世楓道:“這裏有我,你先回去吧。”
“不必了,我會在這裏守著她。”
陳世楓臉一沉,低聲道:“李一平,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醫院的陽台上,這裏空曠無比,沒有人會打擾,也不會打擾到別人。
陳世楓冷冷地瞪著我:“你到底想幹嘛?”
我輕蔑地笑了起來,反問道:“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想幹嘛?”
陳世楓盯著我,眼睛轉了好幾轉,似乎想在我臉上尋找什麼信息,但是沒用。此時的我金剛不壞,油鹽不進,任何人都無法猜透我的想法。
“小寒她不愛你,你又何必如此糾纏不休。”
“是,她不愛我,可是她也未必會愛你。”
我知道陳世楓和周蕙有一腿,隻要把這事情一抖出來,我想這一切都會冰消雪融。
但是我不會這麼做,我一旦這麼做,我想那隻貓不僅對陳世楓會心灰意冷,也會對我心灰意冷。
陳世楓大吼起來:“你要我說幾遍,她喜歡的人是我!是我陳世楓,而不是你李小平,如果你還有一點自尊心,你就該立即退出這場毫無意義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