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好像是個女人?”田小夢帶著甜美而鋒利的笑審視著我。
“沒錯,一個朋友。”我故意說得很輕鬆。
“她約你見麵。”
“好耳力!”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你這是在審問嘍?”
“老實交代!”她瞪起眼睛。
“上次去北京時認識的。”
“聽聲音……”
“她比你大十多歲,田警官還想了解什麼?”
“是個富婆吧?”
“對呀,她真的好有錢,初次見麵就甩給我三千萬!”
“三千萬?三千萬……”田小夢顯然對這個數額有點兒印象,恍然道,“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叫寧誌娜?”
我微笑點頭,心裏為還沒看夠田小夢吃醋的樣子感到惋惜。
“人怎麼樣?”田小夢問。
“沒機會深入接觸,不過給我的印象嘛——應該是那種心機內斂、深謀遠慮、決策果斷的類型。”
“從容聯的角度講,她還是你的上司呢!”田小夢語氣裏還殘留著一點酸味兒,“不過這麼強勢的女人,我猜她一定是單身!”
我笑道:“在你眼裏……也有強勢的女人?”
“你說什麼!”她又舉起了粉拳。
我順勢抓過她的手,把車鑰匙放在她的手心裏。
“好啦,我的溫柔體貼才貌雙全的老婆大人!”
“你叫我什麼?”她勾著我的手不放。
“老婆啊!”
“誰允許你這麼叫的!”她假裝生氣。
“不叫老婆叫什麼?——叫太太?老婆太太?太太老婆?老太太?老婆婆?老太婆?”
她撲哧一聲笑了:“你咋那麼貧呢!就叫老太婆吧,但要等三十年後!”
“好啦好啦,未來的老太婆大人,乖乖開車回家,我辦完事就去找你!”
“我還想買床上用品呢!”
“有我一個還不夠用嗎?”
“滾!”
告別田小夢,我按照寧誌娜提供的地址,沒走幾步就找到了一棟不起眼的小樓。整個一層都是底商,開著各種日雜小商鋪,上麵三層看不出用途,但不像平民居所。
我沒想到寧誌娜能親臨,從時間上看,她不可能是突襲發生之後趕過來的,不過也難保不是有所預見,而提前到這裏找我。既能預見,何以不做防範?真讓人想不通。
見麵的地點在三樓一間辦公室,大概二十多平米,裝修風格簡單老氣,處處強調實用性,陳設破舊,似乎十幾年沒換新了。不知道這原本就是容聯的房產還是臨時租的。我進屋時,一身正裝的寧誌娜從辦公桌後麵繞出來,親切地跟我握手,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能是突襲的陰影依然籠罩在心頭,高興不起來也正常。
“成峰,一別幾個月,你還好吧?”
“一切都好,有您的大力支持,神協起步非常順利。”
“有什麼困難隨時跟我說。”她把我讓到茶幾左側的單人沙發上,給我倒了杯茶後,在右邊的沙發上落座。
“謝謝寧主席!有用著我之處,也請您不要客氣。”
“你我之間客套話就不說了,我找你是要告訴你,我們與破器天團的會談將於近期舉行。”
“我猜到了,這次突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對吧?”
“嗯,可以這麼說。”
“破器天團到底想幹什麼?警告?威脅?震懾?還是宣戰?”
寧誌娜稍加猶豫,繼而鄭重地說:“成峰,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半句。”
“OK。”
“截止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次突襲是破器天團所為!”
“哦?”這倒令我頗感意外,“可是……通知裏不是說懷疑是破器天團幹的麼!”
“為了穩定人心,隻能那麼說。”
“難道還有別的組織與容聯為敵?”
寧誌娜麵露憂色,沒有回答,沉默了幾秒鍾,才說:“會談在即,發起這種規模的挑釁對丁玄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此次襲擊的做法與破器天團以往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破器天團的獵殺者,雖然不擇手段、不計代價,卻從來不怕亮明身份。此次襲擊策劃精心、布局周密,凶手退匿及時,不留痕跡,顯然經過長時間的準備。能做到這一點而不被發覺,我想……”
“你懷疑內部出了問題!”
她點點頭:“容聯裏麵有內鬼。而且此人勢力不小,甚至可能是常委之一。”
這下連我也蒙圈了。
內鬼可能是常委之一,也就是說,寧誌娜、李博瀟、米修爾、陳烈、邱善堂都有可能。我和劉立濤雖然也增補為常委,但我倆是後來的,充其量就是名義上的,無關痛癢的投票我們可以象征性地表個態,真正重要的大事還是“鐵三角”說了算,再說我和胖子根本沒有能力策劃這種大規模的多點突襲。
會是誰呢?
陳烈言辭之中透露著對破器天團的憎恨,他是可能性最小的。
邱善堂據說隻要有錢賺就行了,似乎沒必要冒險搞破壞。
況且焚雲社和靈寵會在各地的組織在這次襲擊中損失最大。
“鐵三角”是容聯的核心,又怎麼忍心毀掉自己的事業呢!
寧誌娜繼承了她爺爺的位子,是容聯的最高領導人,扶植羽翼擴充力量才是上策。
李博瀟是個“技術控”,有遠見卓識,他應該最清楚禦金之星依附於禦勢之瞳有多大好處。
難道是——米修爾!這個謎一樣的老頭總讓我感到難以捉摸。在我看來,他是唯一一個可能跟寧誌娜離心離德的人,但他似乎一直處於寧誌娜的嚴密監控之下,怎麼辦得到呢?
“那麼您覺得誰的嫌疑最大?”我問。
“不好說,幾率均等,”寧誌娜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過隻要能抓住一個襲擊執行者,我就能調查個水落石出。”
“如果連寧主席都沒有線索,其他人就更不行了!對了,”我在牆上投影出陳瑜提供的影像資料,“您可認識這個人?他是襲擊神協的執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