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他讀過幾年書孰,哪怕家裏不是很富裕,但作為五代單傳的家庭,他就是家裏未來的希望,所以父母是省吃儉用從牙縫裏攢出一些錢讓他到村裏私塾讀書,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家庭出身,所以平時讀書比別人用功和用心,夢想通過讀書改變命運。
窮苦人家孩子早當家,他的心智比同齡要成熟一些,與成年人相差無幾。
他在依稀零零散散燃燒房舍周圍到處尋找自己父親和爺爺奶奶蹤跡,可結果看到都是一些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已近無法辨認這些屍體到底是誰。
他雙眼流著怒恨的眼淚找到一把鋤頭和鏟子,在家不遠處且比較隱蔽地方挖了個坑,有石頭就用手刨,刨得雙手鮮血淋漓,淚水和血跡沾滿了這土坑。
最後他找來一些破碎不堪的衣物將自己母親、兩個姐姐和妹妹屍體整理一番,將他們死不瞑目的雙眼合上,可是無論他用手怎麼撥她們的不瞑目的雙眼,他們依舊像是活著般,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肯將眼睛閉上。
可見這些被人殘忍屠殺之人在死去那一刻心中的怨恨多麼大,幾乎可以滔天。一般死不瞑目之人在死去那一刻心中必有執念未了,所以不敢輕易瞑目。
下葬之時需要人用手將其眼睛撥合,否則是極為不吉利的。
他跪在這些死不瞑目屍體前,然後咬破自己的指頭滴到她們身上,最後磕下九個響頭,然後對著此刻皎潔的圓月發下血誓‘此仇不報願死後身墜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一般人發誓是對天地口述,血誓則要用發誓人之鮮血對天地、日月山川、江河大海等發誓,是最毒的誓言沒有之一。
對天發完血誓的他,用手撥合屍體的雙眼,冥冥中似乎有股神秘莫測的力量讓這些死都不願意閉上人閉上充滿怨恨與怨氣的眼睛,雖有些不情願。
他艱難地將四具屍體抱入他所挖的土坑,再對著坑裏屍體磕了三個響頭,自己忍著鮮血淋漓雙手的疼痛用鐵鍬將泥土敷上。
這是最憋屈的葬禮,沒有人幫她們超度,沒有紙寶與香燭,沒有墓碑,隻能靜悄悄的草草掩埋。
他不能幫她們立碑,一旦立碑,就被人發現這場浩劫中有人生還,有漏網之魚將會公之於眾,那些窮凶極惡的凶手一旦知道有人知道他們行凶過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人找出。
到那時候他就是成為追對象,對於凡人的他來說,麵對修真者簡直連螞蟻都不如,所以隻有一這種方式葬下自己親人,默默無聞地被埋葬,而不能讓人發現,讓她們暫時安息。
他將母親匆忙地入土為安後,回到自己被燒毀家園前下跪對著被毀的家重重磕下三個響頭,並對天發誓道:“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姐姐妹妹、我的左鄰右舍、我的老鄉,今天因飛來橫禍而慘遭橫死的你們,此仇我諸泰在此對天發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有報仇雪恨那一天。不管我們的仇人是誰,也不管仇人有多強大都將付出十倍百倍代價,哪怕此刻我不知道我們仇人是誰,請你們們暫且安息,等待哪一天的到來。。。”
他站起來,怒目遠眺那在天際的圓月,指著天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善良的人平白無故遭人屠殺你不管,為什麼好人短命,王八活萬年?倘若我要報仇,天要阻我,我就將天捅破;地要攔我,我就將地踏平,我就要改天換地。。。”
此刻的他是黑發淩亂在皎潔的月色筆直站在,一手直指地指著大地蒼穹,像是滿月彎弓射天狼勢不可擋。哪怕的他是凡夫俗子,沒有踏入修真行列,但心中無盡的仇恨讓弱小的他有敢於麵對蒼天大地的勇氣,敢於對著天地擲地有聲發下血誓。
夜色下那筆直站著的身影像定住在月色下紋絲不動,在此刻,仇恨讓他陷入沉思,報仇雪恨已經成為他此刻心中的唯一。
仇恨就像天空中高掛的月亮,那心中仇恨的種子沐浴在月色下的甘露,在心中茁壯成長,此刻微不足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中目標已經確定,重要的是他已邁出這一步,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或許是一條萬劫不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