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秋風蕭瑟,落葉黃昏,波濤洶湧的江邊,黃紗女子麵朝江水,如飄零的野花孤零零搖曳在冷風中。

她握緊手裏的剪刀,一刀一刀的劃破豔麗的嫁衣:“景瀾,你和我說過隻要我死了,你就會和初禮共枕黃泉。可是,你的人,甚至你的心卻又在何處?在別人的閨房裏”。沈初禮哭中帶笑,幹皺的嘴唇冷的發紫,距離她不遠處的小女孩帶著哭腔喊道:“小姐,你別做傻事啊!紅繡求求你了,你不要紅繡了嗎?不要大將軍了嗎?”

沈初禮回想起過往那段美好的時光,與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發生的點點滴滴,不禁慘笑。

“你曾對我許諾,當你金榜題名的時候,你就會來將軍府提親的。蕭景瀾,我沈初禮不識人心難測,若有來生,隻求再也不要遇到你這樣的負心人。”

她轉過身絕望地說:“紅繡,你告訴大哥,初禮對不住他了。”語畢,女人縱身一躍,瘦削的身子骨如飄零的落葉卷入濤濤的江水中,用死捍衛了她對愛情的信仰,用死解決了她無法釋懷的年少愛戀……

一處偏遠的小山穀裏頭,清澈的溪流繞過村莊通入茂密又幽暗的竹林深處,嬉戲的流水歡快地擊打長滿青苔的岩石,奏出一曲動人的樂章。

村內住著幾十戶民風淳樸的人家,每家每戶的房子都用石頭疊成一個比人稍高的圍牆,農婦親手種的牽牛花的藤蔓不知不覺爬上了頂端,小巷裏的枯木逢春,嫩綠的樹葉伸出牆外,冬去春又來。

沿著村邊小徑望去,一間房子的門前掛上了兩個薄紙做的燈籠,庭院裏擺著兩桌熱鬧的酒席,有的人互相說笑,有的人忙著端茶遞水,有的人急於說煤,大夥兒都借著這個好機會多多打算著。“尤大妹,恭喜恭喜啊!”老人家拿著紅紙包裹過的禮品親切的握住老婦人的手,安撫地拍拍,布滿皺紋的眼角高興地笑出了淚光。“安大哥,我秋兒能有今日,少不得你的良苦用心呐。”

眼神空洞的老婦人顫顫巍巍地邁著步伐尋路往前走,一雙有力的手掌扶住她,溫和地說:“外婆,安大爺,你們身子不便快進屋喝盞茶罷!這裏有我們小輩招呼就行了。”

安大爺看到廳堂的正中央剪出的大喜字,不禁感歎時光如流水:“秋兒啊!你外婆孤身一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成婚了後定要更加孝順她才行,知道嗎?”

“百行孝為先,秋兒一直記得。”

“漂亮的新娘子到了,漂亮的新娘子到了。”媒婆在人群聚集的門外大聲高喊,站在門前身形高大的男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左邊的梨渦若隱若現。趙秋溫柔的目光和喝彩的眾人一起焦灼地盯緊紅衣女子。

男人心裏默默發誓:“趙秋,從今以後,你的肩膀又多了一個女人要依靠,不求在天比翼,隻要同甘共苦,白頭偕老足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揭喜帕!”

“揭喜帕,看新娘;揭喜帕,看新娘!趙大哥,你忍得住,我們大家可等不及了要看新娘子的模樣了。”眾人歡笑,大聲高呼。平日不苟言笑的趙秋露出一絲羞赧,他在親朋好友的注視下將手環到新娘的發髻上,輕語道:“別怕。”

他帶著滿心的期待揭下帕子,一張秀麗的容顏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她有彎彎似月牙的柳眉,細巧玲瓏似碧玉的鼻翼,一點朱砂如雨珠滋潤過的櫻桃小嘴,白皙的肌膚如凝脂。

“哇偶,新娘子好好看。”

“秋哥哥,虎頭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漂亮的姐姐,天上的仙女都沒有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