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衍沒想到他會問得這般直接,一時間沉默了下去。
祈月仰著頭一瞬不瞬地將羅衍眼底變幻的神色盡收眼底,見他半晌不語,說道:“我看上蕭清越了,我要她做我的女人。”
這個決定在他心中徘徊了數年,卻終於在她離開中州城後,讓他堅定了這個信念。
羅衍聞言微怔,眸光微沉:“蕭清越不是你可以隨便玩玩的女子,如果你是抱著這樣的心思來找她,你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祈月聽了沒有說話,一雙桃花眼依舊笑意盈盈,抱著酒壇喝了一口,望著滿目廢墟說道:“一直以來,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有兩樣,一個便是金錢,一個便是中州。”
“我知道。”羅衍點了點頭,一撩衣袍挨著他坐下“你貪財的名氣響亮的很。”
祈月絲毫沒有羞愧之意,笑著說道:“每次我有任何想不通的事,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
“我怎麼知道。”羅衍白了他一眼,哼道。
“我會去金庫數錢,數著數著,我就會想通了。”祈月語言道。
羅衍嘴角抽搐,怪不得蕭清越說他是天下第一的鐵公雞,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癖好。
祈月繼續說道:“那個女人離開中州,我在金庫裏數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想通。”他也以為自己可以接受她離開,可以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他發現,當這一天來的時候,他做不到了。他一向是個不肯吃虧的人,可是與蕭清越相識幾年來,打架他讓著她,被她占便宜他由著她,她闖禍了他暗中收拾,她的仇人他不動聲色地幫她解決了,他不是不知道那沒心沒肺的女人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有知恩圖報的那一天,可是他依舊做了。
“那現在想通了?”羅衍問道。
祈月重重點了點頭:“如果沒有,我就不會坐在這裏了。”喝了口酒,側頭望向邊上的人:“我知道你對她有意思,我不會讓你的。”
“你就那麼確定,你一定會贏?”羅衍冷然一笑,眸中銳光逼人。
祈月聞言笑了笑:“感情的事,沒有輸贏,我沒想過贏,隻是想盡力爭取一下。”一生之中,從未有什麼事,能讓他有如此堅定的信念。
說罷,兩人久久的沉默。
“要是有一天,她真的要回自己的世界,你會跟她去嗎?”祈月驀然出聲問道。
羅衍皺了皺眉,他能嗎?西楚剛剛一統,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還沒有看到西楚創下承平盛世的局麵。
“我會。”祈月決然說道。
羅衍薄唇抿起,心緩緩沉了下去,他感覺到,他自己輸了,他沒有眼前這個人的這般堅定與決然,也在此刻,他真正理解了小煙的選擇。
“西楚你們一個明君,一個賢臣,你們自有你們的天下大義,我佩服你們這份胸襟抱負,這是我窮極一生也做不到的。”祈月望著遠方,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