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很靜,柴火燃燒發出細碎的劈啪聲,楚策望著坐在火堆邊一直沉默的女子,目光沉靜而溫柔,如果沒有錯過那麼多,他們……又是什麼樣子?
“每次說起這些事,你都是這樣,一句話也不說了。”楚策望著她的側臉說道。曾經她對他無話不說,然而自他們再遇,甚至到一切揭開,她都變得沉默少言。
煙落聞聲抿了抿唇,道:“楚策,其實曾經我是希望我們可以像爹和娘那樣生活,真正的安定平靜的生活,不是在乎於周圍的環境,而在於心。”一個人的心安定了,還有什麼可以害怕的呢。
她低頭望著火堆,聲音有些顫抖:“那是相濡以沫的扶持和相信,不離不棄,所以他們麵對什麼樣的困境都可以那般坦然,即便生死。”
楚策聞聲蒼白的唇勾起嘲弄的笑意,深深吸了口氣:“可是我不夠相信你,不夠相信你可以幫助我,可以與我一起走過所有的困境。”
他在困境麵前將她放在一旁,即便那是出於保護,最後卻斷送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感情。
“你沒有做錯,是我辜負了你。”她低著頭緩緩說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我隻希望……你能夠放下過去,重新走自己的路。”
“放下過去?”楚策苦澀一笑“如果這些都放下了,都忘記了,我的過去還剩下什麼?”
“楚策,你不要這樣子。”她沒有回頭,害怕看到他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道:“不要因為我而誤了你一輩子,我不值得。”
“你要連我回憶的資格都剝奪嗎?”楚策沉聲道。
“楚策,你到底要怎樣,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好好地活?”她霍然站起身,望著靠著石壁的他大聲吼道。
一直以來,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麵對一切,冷靜麵對他,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這個人,因為不管說什麼,做什麼,對他都是傷害,這種感覺真的逼得她快瘋了。
她沉默,她逃避,讓時間慢慢過去,他總會放下,可是總是要這樣不經意又撞到了一起。
“我要你回來。”他掀開眼簾,直直望著她含淚的眸子,帶著無盡的期盼。
等了七年,盼了七年,這種感覺真的折磨得他幾近瘋狂成魔,所以在她再一次出現在駐心宮,他真的魔怔了一般不惜一切手段,要她留下,留在他的身邊,他的眼前。
這種感覺就似是無解的蠱,侵蝕入骨,不死不休。
她突然一笑,眼淚奪眶而出:“你要坐擁天下,你要贏,你要我,你什麼都要。既是如此,在洛家廢宅,明明都看到了,明明都認出來了,為什麼不站出來,在北朔平原我揭穿百裏行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在追到中州婚禮上,你為什麼不說出來,你瞻前顧後,你怕大昱會對我下手,你怕苦心謀算的一切滿盤皆輸,為什麼要在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的時候再來說這樣的話。”她直直望著他“讓我成為十惡不赦的罪人,我負情薄幸,我忘恩負義,我辜負你,傷害你,我說什麼,我做什麼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