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落低著頭,唇角彎起溫和的笑,眼底卻有淚光閃動著:“回來了,真好,我真怕自己的一念之差釀成無可挽回的錯。”
她自作主張地複仇,卻差點害死楚策,又差點累及他喪命,這樣的彌天大錯,他們二人連半句責怪都沒說。
修聿聽得心中一痛,他們還能重新回到這裏,其中艱辛難以言述,探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深深歎息道:“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他知她心中一直自責,然而,這又是她的錯嗎?
她才是自始至終受害最深,最痛苦的一個,被仇恨折磨了六年,等來的卻是比仇恨還要殘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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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的生活又回複到以往的平靜安定,帝後同歸的消息傳遍大夏,中州城裏更是一片歡騰,熱鬧了好幾天,然而王府的人卻是一連數日閉門不出,養傷的養傷,養病的養病,休息的休息,根本沒精力理會外麵的熱鬧。
雖然一直有大夫看護著無憂,診治他的病情,煙落依舊每日堅持去診脈施針,開始修聿還勸她有大夫看著,別太勞累,她一向當作耳旁風,索性他也不說了。
每日一早肚子裏的孩子就開始鬧騰,她便起得早些在無憂屋中待著,陪著他用完早膳剛一出門,便看到一身淺紫龍紋錦袍的男子正大步從寢居出來:“你又幹什麼去?”
修聿微微皺了皺眉,這話近日一天不知要聽上多少遍,但凡他做什麼,隻要一離開鬆濤閣,她就非得跟著一道,生怕他丟了似的。
“東齊最近情況不對勁,我去拙政園跟祁月他們商量些事,你起得早,再回房睡會去,我一個時辰後回來用午膳。”修聿溫聲安撫道,他實在不忍心他大著肚子跟著他走來走去,許多事都是搬到了鬆濤閣處理。
話一說完,她自動忽略了他後半句話,上前便道:“我跟你一起過去,姐姐在那裏,我去看看她。”
修聿無奈失笑:“我就在府裏,又不出去,你現在怎麼比無憂還粘人了?”
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外麵隻道是帝後情深,哪知會是這般。
說話間,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已經先行朝外走了好一段,扭頭望了望還在後麵的人:“你還不走?”
修聿無奈搖頭,隻得快步跟了上去扶著她:“你不用天天跟著我,我又不會跑了。”
“誰跟著你了,我順路去看姐姐而已。”她反駁道。
修聿無語氣結,蕭清越她天天都見,還需要順路去看嗎?雖是一臉無奈,眼底卻難掩絲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