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商量著,祁恒帶著飛雲十將齊齊進了前廳,看到蕭清越和祁連便上前打了招呼,知道大夏皇帝和皇後都回來了,一行人喜上眉梢,便要到鬆濤閣去請安,被蕭清越狠狠數落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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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濤閣內,修聿在床邊守了一夜,見無憂情況好轉,便在屋內榻上躺下歇了會,數日來的奔波已經讓他疲憊不堪,眼一閉便沉沉睡去。

煙落進來,守在屋內的大夫便個個起身行禮,她輕輕擺了擺手,而後低聲道:“你們先下去吧,這裏我看著。”

大夫們悄然離開了鬆濤閣,屋內一下顯得有些沉寂,看到躺在榻上和衣而眠的男子微微抿了抿唇,解下身上還帶著體溫的皮裘輕輕蓋上,這才到無憂床邊坐下診脈,查看病情。

屋內很靜,彌漫著濃濃的藥味,她起身將窗戶打開,好讓這藥味散去,空氣流通,而後取了大夫留下的銀針,因為自己如今內力盡失,沒法以內力來輔助施以針灸,從而也成效較小。

百裏行素說廢了她半年的武功,那也得到孩子出生以後才會恢複,為今之際,隻有慢慢以藥和每日施針為無憂調養身體了。

看到床榻上麵色蒼白毫無生氣的孩子,心中百味交雜。她探手撫著無憂顯得有些瘦削的麵龐,眼眶不由泛紅,當時他那麼傷心,她自然那麼自私地不理他,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任由他一個承受那麼多。

無憂麵上睫毛微微顫動,隻覺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自己的手背,睜開眼便看到坐在床邊的母親,愣了愣便伸手拉她,嘶啞著聲音道:“娘親,你哭了。”

煙落慌忙拭去淚痕,看到他醒來,喜不自禁,壓低聲音道:“有沒有哪裏痛?還冷不冷?餓不餓?想吃什麼?”

抿著唇沉默了片刻,低聲道:“無憂想抱抱娘親。”娘親沒有丟下無憂一個人,她回來了。

煙落抿唇而笑,傾身將孩子摟在懷中,心中酸澀難耐:“無憂,對不起,娘親不該丟下你一個人,以後再也不會了。”

“真的?”孩子鬆開他,驚喜地出聲。

煙落手指豎在唇邊,指了指那邊榻上睡著的人,無憂順著望過去看到父親正在榻上睡著,小小的臉上漾起燦然的笑意,而後衝著她伸出手:“你跟我打勾。”

煙落失笑,伸手勾著他短小的手指與他約定,母親兩個相視輕笑。

修聿翻了個身,隱隱覺得不對,睜眼看了看蓋在身上的皮裘,隨即便聽到壓抑的低語,聞聲望去便看到那邊床上坐著的母子兩個,頓時站起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個女人真是,每次答應他的話,就是一次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