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馬車在官道上疾行著,騎馬在最前蕭清越掉轉馬頭跟在馬車旁邊,示意車夫停下朝馬車道:“小煙,前麵到鎮上了,歇一晚再走吧!”
從岐州出發,他們已經趕了一天一夜了,她病也沒好,還懷著身孕,這樣趕路實在坦心她會吃不消。
煙落伸手撩開車簾,搖了搖頭:“不用了,繼續走吧,我沒事。”
“小煙,還是歇一晚上吧!走了一天一夜了,人困馬乏了。”蕭清越翻身下馬,上前勸道。
這一路她幾乎是在馬背上睡覺,馬背上吃飯了。
“娘娘,還是休息一晚吧,明早再走。”祁連也跟著上前出聲勸道。
煙落抿唇望了望暗沉的天色,而後點了點頭:“那休息一晚吧!”
“那我先去安排。”祁連一拉韁繩先行前去。
“姐姐上馬車歇會吧。”煙落望了望蕭清越道。
蕭清越也不客氣,跳上馬車,馬車內鋪了很厚的褥子很暖和,側頭望了望她:“一路趕路,你也沒法吃藥,還發燒嗎?還是頭疼?”
煙落淡笑搖了搖頭:“沒事。”
這個時候,修聿也該回到中州了吧,無憂的病怎麼樣了?
蕭清越見她眉頭皺起,知道她又在擔憂中州的情況,探手握住她的手,道:“別胡思亂想了,明天應該就有消息送來了。”
她聞言默然點了點頭,側頭望向車窗外,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無憂會沒事的,這麼可愛的孩子,老天爺怎麼舍得他再受苦。”蕭清越安慰她道。
六年以來,老天爺總是這般戲弄她的人生,不是說,有愛便可以排除萬難嗎?
可是,萬難之後,還有萬難,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是盡頭?
***
修聿馬不停蹄終於趕回了中州,祁恒正領兵巡城,看到夜色中快馬入城的人,不由大驚失色,他未死的消息,祁月一直未公布,他們自然也一無所知,如今猛然間看到已經被他們埋入墓園的人回來,著實嚇了一跳,愣了片刻便跟著去了中州王府。
祁月剛從鬆濤閣出來,便看到風塵仆仆而來的男子,還隔著老遠,便問道:“無憂情況怎麼樣?”話音一落,人已近到眼前了。
“剛剛好一些,這會還沒醒呢。”祁月一臉疲倦地回話道,而後扳著手指數道“費了我三成內力幫她,記得要給我折成現銀。”
修聿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道:“幫我送消息給岐州那邊,無憂沒事,叫她別擔心了。”
身後的祁月打了個嗬欠道:“知道了,這裏交給你了,我得睡會。”被他們一家三口折騰得,他已經幾個月沒有睡過好覺了。
屋裏很靜,彌漫著濃重的藥味。修聿悄然在床邊坐下,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仔細看著床上的孩子,無憂長高了些,人也瘦了,少了以前那胖乎乎的可愛,多了幾分俊秀,眉眼間與那個人越來越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