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都會回來吧!”他望著對麵的屋子,對自己說道。
夜那麼靜,他的聲音那麼低小,聞之讓人揪心,站在院門口的祁月斂目深深歎息,他已經好久都不敢踏進這個鬆濤閣了,這裏的回憶太多,太美好,美好得讓人心酸。
無憂在那裏坐了許久,然後起身回房,自己寬衣脫鞋,上床,望了望對麵的房間的燈火,閉上眼沉沉睡去。
祁月悄然進到院中,站在窗外望著屋內已經睡下的孩子,轉頭望了望對麵燈火明亮卻空寂無人的房屋,走了進去,這裏的一切都還是皇後娘娘離開時的樣子,桌上的茶盞,搭在屏風處的衣物。
“你們不是真要丟下他一個人守在這裏吧!”祁月微微歎息道,每次看到那稚氣卻冷靜的孩子,他都覺得仿佛看到了那個人,環顧屋內,喃喃自語道“不是說中州和她都不能丟嗎?你現在就舍得丟下他們了?”
他悄悄離開鬆濤閣,回到自己的住處,疲憊不堪地睡去,全然不曾知曉已經悄然潛入府內的幾道人影,一身青衣的男子裹著寬大的披風,風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蒼的臉。
他悄悄走進了鬆濤閣,看到燈火通明的房間身形微震,有些急切地走了進去,腳步有些虛浮,他急步地進到外室,衝到內室,再跑進浴房,然而卻都沒有看到一絲人影。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撫了撫床榻上整齊的被褥,冰涼一片。屋裏那麼靜,靜得沒有一絲聲響,靜得讓他不知所措。
他起身出了門,走進了對麵的屋子,床榻之上孩子安靜地睡著,俊秀的眉也跟以前某個人一樣輕輕地皺著,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臉顯得瘦了幾分。
站在床邊的人微微皺了皺眉,探手撫了撫孩子皺著的眉頭,拭去他眼角濕潤的痕跡,探手將孩子踢開的被子拉著蓋好,無奈笑了笑,轉身出了門直奔宓荷苑而去。
夜黑風高,宓荷苑內一片沉寂,荷塘內的碧荷已經枯敗了一池,池水泛著清冷的波光,一身寬大鬥蓬的男子悄然進到苑內,推開房門走到床邊,聲音低緩而縹緲:“……祁月。”
床榻之上,睡得正香的祁月猛地打了個寒顫,似是聽到有什麼聲音在喚著自己,翻了個身,微微睜了睜眼,隻看到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逆光立在床邊,背後的冷風吹起她滿頭青絲,那模樣似極了九幽地府出來的幽靈。
那張臉看著有些眼熟,祁月揉了揉眼,讓自己看得再清楚一些,再睜開眼仔細一瞧,嚇得頓時抱著被子縮到牆角,死死閉著眼睛道:“老……老大,你這是還魂還是詐屍,不帶這樣嚇唬人的啊!”
這個站在他床邊的幽靈,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已經被他們下葬埋了的大夏皇帝,楚修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