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越甚是無語地瞪了眼祁月:“我就打個比喻而已,你用得著這麼較真兒嗎?說到底那也是楚策的兒子,難不成親老子不認,跟著你們這一群假的?”
“蕭清越,你這什麼意思?”祁月不悅地插腰,瞪著她“我們哪虧著那小子了,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還怎麼著?瞧瞧西楚那幫人,天天板著個臉,活像誰欠了他們八百兩銀子似的,要跟著他們長大,還不知是個什麼可憐樣呢?”
蕭清越瞥了他一眼,懶得再甩他,大步朝著拙政園走去。
西楚,滄都,夜色深沉。
氣勢磅礴的西楚皇宮在夜色中顯得寒冷而清寂,沒有了白日來往的官員,益發顯得空曠寂寞,而有人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過了一年又一年。
駐心宮一如往昔燈火通明,西楚皇帝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座宮殿居住了,殿內的每樣東西都是以前的樣子,仿若那個人從未離去,然而這終究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羅衍悄然步入殿內,楚策坐在內殿,一身墨色的錦袍坐在桌邊,滿殿青色的紗帷隨風而舞,窗邊一串已經陳舊多年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悅耳而動聽。
過了半晌,羅衍方才走了過去,在他對麵坐下,自顧自地斟了杯茶,抿了一口也不說話。
“中州那邊……可有消息?”楚策淡聲問道,他是想問她還好嗎?
羅衍抿了口茶,幽幽低語道:“聽說是昏迷了好些日子,本來之後……變了個人似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麼多年,這麼多事都壓在她心裏,如今因為楚修聿的事情,她終於整個人再也撐不下去了。
楚策聞言薄唇微微抿起,輕輕點了點頭,如墨的眸子難掩沉痛之色,隻有這裏,也隻有在這個人的麵前,他不用掩飾他所有的情緒:“如果我早一點發現玄武不見的事,也許就……”
當初她重病不醒,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玄武根本就沒有上船。
“也許等過些時間,她會看開的,到時,我去接她回來,這裏畢竟是她的家。”羅衍沉聲說道。
楚策聞聲輕輕搖頭,淡聲道:“六年了,我們不得不承認,很多東西都已經改變了。”
“你畢竟隻是一個人,一顆心,兼顧不了那麼多人。”羅衍淡聲說道。
楚策默然一笑,舉目望向窗外夜空,這就是他與楚修聿的差別,那個人可以一心一意,他要瞻前顧後,到最後卻顧不上她了,在她走向楚修聿前,他有多少次機會,他卻生生錯過了,這世上終究沒有什麼是會一直在原地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