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年來,他一直坦誠相待,她卻一直欺騙著他,不肯道出自己的一切,這樣的他們……還能走到一起嗎?
修聿,修聿……
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喚著他的名字,千回百轉,盈滿了她整顆心。
她出了莊,一個人走在空曠無人的長街,走到了城門,登上了高高的城牆,望著中州的方向,雙手合十,默然祈願。
萬能的諸神,請你們保佑他能平安回到中州,無憂能夠平安生活成長,讓所有的惡運災難都加諸於我吧!
她可以背負一生殺孽,可以負盡天下,卻不能讓他們兩個人受到傷害,所以她不願大夏參與其中,不願接受來自大夏的幫助。
第三軍薛敬將軍接到命令,一路尋到了城門,步上城牆,看到月光下一身男裝的女子單薄的背影,那樣孱弱的身形,仿佛一陣風都可以把她吹走了一般。
驀然間想起這個女子第一次帶著龍令來到大漠尋到他們之時,他們都難以相信燕皇會將龍令交給那樣一個黃毛丫頭,僅僅兩年的時間,他們隨著她經曆無數次的戰爭,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他們龍騎禁軍深深信賴著她。
可是這樣的女子,不是該在深閨繡花彈琴,等待出嫁的嗎?
她卻在這跌宕亂世中掙紮求生,龍騎禁軍幾十萬人壓在她的肩上,關上百姓的生死命運壓在她的肩上,北燕亡國之仇壓在她的肩上,那樣孱弱而單薄的肩膀如何能夠擔得起這麼多?
西楚舉國通緝她活了下來,北燕汙陷她叛國弑君她忍了下來,數年來漠北無數次的生死戰役她贏了過來,她冷靜聰慧,她堅韌隱忍,連他們這昂藏七尺男兒都自愧不如。
隻是這背後的苦楚,又有何人可知?
“薛將軍。”前麵的人緩緩轉過身來,眉眼沉靜。
“領主召末將前來,有何吩咐。”薛敬拱手回話道。
煙落舉步在城牆之上走著,沉聲道:“本主一個時辰後帶大軍啟程前往漠南與呼倫和錫林部落會合,第三軍駐守漠北,朔州大小事務及各軍後勤調度都交由你處理。”
“是,末將定不辱命,確保大軍後顧無憂。”薛敬跟在身後回話道。
她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淡然出聲:“好。”思量片刻又出聲道:“可接到本主封城令了?”
“剛剛接到。”薛敬回道。
“西楚大將軍王派了十萬兵馬來與漠南西楚第三軍會合,將於明日抵達朔州,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她側頭望了望身後年輕將領,眸中一閃而過的銳芒。
“沒有領主手令,不得放任何人進城,亦不得放任何人出城。”薛敬沉聲回道,看來領主是要將西楚的兵力扣在漠北動彈不得。
東齊,西楚,漠北,這一戰最後的贏家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