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越淡笑不語,拉著她坐下,從隨手的荷包掏出前幾日在祁月那裏敲詐來的一些寶石珍珠,將一顆圓潤的珍珠放在她手心裏,揚眉一笑道:“我們不過茫茫紅塵渺小沙礫,但如果遇到一隻合適自己的蚌,他的包容與浸潤,就會讓沙礫成為世上最柔美無暇的珍珠。”

她聞言抿了抿唇,默然不語。

蕭清越繼續說道:“小煙,你找到了。可是蚌在將沙礫變成珍珠的過程是很痛的,而珍珠並不知道自己在傷害著它。這麼些年修聿對你的好,姐姐是看在眼裏的,回去以後你以後要再不知道珍惜眼前,我這個做姐姐都沒法站你這邊了啊!”這幾年看著某個大夏皇帝每回一接到信都傻傻地瞧好幾天,天天費盡心思,把他能想到,她能用到的東西都想盡辦法送到她身邊。

她微微一笑,摩挲著手裏圓潤的珍珠,她和無憂所虧欠他的又豈止是這些呢!隻是真到了揭開她身份的那一天,他又會怎麼做,她不敢去想……

在經曆了那麼多的變故之後,即便麵對真愛,她如何敢再那樣義無反顧,如何敢再相信愛情,如何敢再相信自己的心,然而那個人終究還是一點點浸入了她的生命,讓她重新學會相信……

“以前吧,我一定會說嫁誰不要嫁帝王家,不過遇到楚修聿這樣的怪胎,還真是千載難逢,帝王家的愛情太過危險,一旦愛情與皇權衝突的時候,他們通常是會選擇後者,皇帝都免不了三宮六院,那是我最鄙視的。”蕭清越朝著她說道,沉吟片刻,道:“我想這就是當年華容選擇洛相國,而沒有愛上西楚先帝的原因吧!我們那個世界的女人最接受不了男人有其它的女人,,愛就是唯一,它是不允許和他人分享的。”

煙落聞言淡笑,在她嫁入皇宮前,父親母親也一再與自己說,隻是那時候根本不懂那些話為何意,當真正體會最無情是帝王家這句話,她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蕭清越無奈歎了歎氣:“不過好可惜,沒有親眼見到同鄉。”如果見到華容,她也許就知道大昱關於回到現代的方法。

“那要是一直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呢,姐姐你要怎麼辦?”煙落問道,曾經聽母親說過,自己也找過回去的方法,隻是為父親還是放棄了,選擇了留下。

“要是三十歲之前還找不到,我就隻有留在這裏終老嘍,到時你要做我的靠山,要管吃管住,我就賴上你了。”蕭清越揚唇一笑,摟了摟她的肩膀。

“好。”她笑語言道,思量片刻不由出聲問道:“你說當年華容和華淳都被送給西楚為妃,那個華淳,可是如今的東齊華淳太後?”

“當然是她了。”蕭清越點了點頭“不過我問過西楚皇宮的一些老太監和嬤嬤,當年的華淳並不是這樣的,不過造成她這樣的人,不過因為當年大昱和西楚的一場動亂,她就整個人都變了,不過具體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畢竟那是大昱皇族內部的事,我也很難查到。”

煙落默然不語,扶著欄杆的手不由緊了緊:“是嗎?”

蕭清越起身打了個嗬欠,轉身回房睡了,她起身回房在桌案邊坐下,將那顆圓潤的珍珠端詳了半晌,默然一笑,一顆沙礫被人寵愛,竟然會變得這樣珍貴。她就是那顆沙礫,因為他的包容與浸潤,千瘡百孔的心才慢慢活了過來。

燭光搖曳,她獨座良久,終於下定決心提筆寫了一封信,一封道盡她前世今生的信,當夜便送出了朔州城。

隻是她沒想到,這封信幾經輾轉,也未送達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