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為何要那救上這個女人?
如果沒有,是不是這一生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因為她而死在她的手上。
“領主,你不該來,更不該盤算著救這幫沒良心的東西!”任重道怒聲吼道,如果不是心慈手軟,不是她心心念念著先帝的恩情,如果她可以冷血無情一點不要跟來燕京,如何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你們要救誰?”千千目光倏地一變。
任重道啐了滿口鮮血,恨恨地望向燕之謙:“你這弑君弑父的狗雜種,活該你做亡國之君,就等著西楚的大軍攻進燕京城,拿你的人頭祭旗!”
燕皇一生心性仁慈,長孫皇後賢惠溫婉,怎會生出這樣的人來?
燕之謙臉色一沉,一把奪過錦瑟手中的利刃,一刀捅進滿身是血的任重道腹中,陰冷著聲音道:“那朕倒要看看,是你們先死,還是朕先亡國!”
“重道!”煙落怒聲吼道。
錦瑟素手一翻,一掌便將她逼退到門口處:“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後悔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一次又一次看著這麼多人為你送命,滋味如何啊!我就是要你痛,要你生不如死地活在這個世上!”
她看著任重道口中鮮血狂奔,卻猛地一把抓住燕之謙的手,生生將刀拔出,逼在燕之謙的脖頸處:“老子怎麼死都行,絕不能死在你這個小人手上!”
就在任重道出手同時,她突地如豹一般迅猛躍起,袖中的劍狠狠刺進錦瑟身上,千千一見便撲上前來阻攔,她倒地腳下一蹬,到了任重道腳邊一躍而起,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走!”
一國之君在他們手中,即便是錦瑟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如今大昱還需要這個人有用,任重道押著燕之謙前行吼道:“外麵的人聽著,你們的皇帝在老子手中,不想要他死就給老子讓條路!”
外麵的禁軍愕然,卻都不敢動,看到被押著出來的燕之謙不由紛紛退了開去,緊緊地盯著從裏麵出來的三人。
“是聖皇欣公主!”一名士兵怒聲道。
“就是她!刺殺先帝,盜取龍令的凶手!”數人應聲而起。
頃刻間所有禁衛軍都湧了過來,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這個失蹤了兩年的叛國公主,竟然敢回到北燕皇宮,挾持天子。
領頭的禁衛軍統領,拔刀怒喝:“你這妖女,害了先帝,還敢謀當今聖上,罪無可恕!”
“就是她回來,北燕才動亂不斷,是她燃起戰火的,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北風呼嘯而來,帶著憤怒的吼聲驚破蒼穹,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深冷的恨和怒意,她的心頭湧起無盡的悲涼。
不是說公道自在人心嗎?
可是她眼前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什麼是黑?什麼是白?什麼是公道?
她不顧一切回來救的人,卻要置她死地,這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是她同一父親的皇妹,她隻是想盡力讓那已死的長者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她隻是希望北燕的皇族的後人不要被西楚的鐵蹄所踐踏一無所剩,她做錯了嗎?
三人一行朝著宮外移動,禁衛軍越來越多,移到了宮門外的廣場。
“朕得勇士們!替先帝報仇!替朕報仇!”燕之謙滿臉淒惶地高呼,卻在開口的瞬間,狠狠朝後一撞,借機脫身。
四周密布的弓箭手亂箭齊發射向廣場中央的兩人,任重道卻反身一轉擋在了她的身前,扭頭朝她道:“一定要活下去,殺了他,替先帝報仇!”
高大的身體,幾乎成了一個箭靶,依舊站在她的身前,怎麼也不肯倒下,轉頭望向數步之外的燕之謙:“人在做!天在看!燕之謙活該你要做亡國之君!”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流出,她無力地站在偌大的方場,望著四周如潮水般憤怒的人群,看著那無數寒光冽冽的戰刀,恨恨地望向燕之謙和錦瑟一行人,一字一句吼道:“你們會付出代價,一定會!一定會!”
“殺了她!”
“殺了她!”
憤怒的禁衛軍將士嘶聲吼道,一個個提著戰刀衝了上來,燕之謙高高地揚起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靜默下來,他拂袖轉身麵向眾人高聲道:“聖皇欣公主謀害先帝,盜取龍令,陰謀叛國,行刺聖上,今削去聖皇欣尊一品封號,打入天牢,三日後在升平方場活活處死火刑,告訴漠北那些叛黨,背叛北燕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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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落回來救人,或許很傻,很不值得。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執著,在她心中,人家對她好,她也會對人好,燕皇給予她的太多,她無力幫他救國,但想替他保護他的妻兒們。
誰會來救她?誰又會救到她呢?下回分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