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而溫暖,輕風送來馥鬱的花香。華清宮內笑語聲聲不時傳出,何方與刑天兩人站在宮外似乎也被這份喜悅所感染。
“何公公,大人們還在奉先殿等著陛下議事呢?”刑天出聲提醒道。
何公公聞言笑著搖頭:“你看現在陛下有舍得走嗎?”他們已經前前後後催得數十次,燕皇總說一會就走一會就走,卻怎麼也賴著不肯走“陛下最心疼的就是綺凰公主,讓她在外流離十五年,好不容易重聚,就讓他多高興一下。
刑天微微皺了皺眉,扶劍舉步進殿出聲道:“陛下,大人們還在奉先殿等著您!”
燕皇聞言猛然一拍額,起身:“勞煩百裏宮主照顧凰兒了,各位都是凰兒的摯友,可憐她在外流離這麼些年,還能遇上你們,朕心慰之,今晚家宴也請一起來吧!”說話間望向蕭清越,知道她這一身傷是因煙落而傷,心中更是感激非常。
眾人含笑目光送燕皇一行離開華清宮,蕭清越望向她揚唇一笑:“小煙,你現在是公主了,以後可要罩著我。”
煙落搖頭失笑,連美人也一下竄上肩頭,吱吱直叫。
雖然燕皇一再肯定她是北燕的公主,然而這一切,來得太快,快得讓她難以接受,更讓她心中隱隱不安,不過能夠更好的醫治蕭清越的話,便也顧不得許多了。
“連城,陪我去金山取藥。”百裏行素一撩衣袍起身離去,身姿瀟灑。
蕭清越聞言轉頭望著離去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這家夥從進宮開始就開始有對勁,神色間也古古怪怪的:“小煙,狐狸精這幾天是怎麼了?”
煙落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難不成是因為那夜在將軍府的事?
若說百裏行素對女人起了色心,那是無可厚非的。若說他對女人動了心,誰人會信?
煙落起身拿著榻上的薄毯蓋到蕭清越身上:“春寒未過,姐姐要小心些。”若是受了寒,即便治好了將來也會落下病根,逢天冷便會手腳疼痛難忍。
蕭清越欣然一笑,這妹妹沒白疼,沉吟半晌又道:“現在終於找到了家人,你怎麼還不高興?”這樣尊貴的身份,是世上多少女子夢寐難求的。
“沒有。”她輕然淺笑,望了望華貴典雅的殿堂喃喃:“隻是……不喜歡這個地方,這不是家,而是殺人不見血的戰場,最殘酷的鬥爭,最狠毒的心計都在這裏上演。”
蕭清越麵上的笑也漸漸斂去,連一個小小的相國府都是那樣鬥爭不斷,何況是這皇宮之中:“小煙,最近接二連三的風波變故,莫說是你,我也難以置信。”側目望了望已經走出殿的連池,道“我已經讓紅綃回了西楚,蕭赫已經派人跟來了北燕,不過如今有了北燕公主這個身份,隻怕他還惹不起。”
煙落聞言探手握住她的手:“姐姐這份仇,我一定替你討回來!”
“不,我要親自討回來!”蕭清越一臉鄭重說道,她不親手整垮蕭家,此恨難消。
“那我幫你。”煙落抿唇輕笑道。
蕭清越神采飛揚:“當然要你來做我靠山。”
整整一個下午,煙落都在華清宮中聽著蕭清越講著這幾日發生的種種,還有一些以前在征戰所遇的奇聞遇事,她隻是含笑聽著,她一定要治好姐姐,一定要。
蕭清越那樣女子注定是要活得自由灑脫的,然而卻因為怕她內疚,一直都含笑麵對,可是烈性如她,如何會甘心這樣活下去?!
夜幕降臨,華陽殿內燈火亮如白晝,殿內聲音嘈雜,都對這夜宴的主角議論紛紛。
“不知從哪裏冒出的野丫頭,竟想飛上枝頭作鳳凰,不定是假冒而來的。”
“本王聽說啊,醜得見不得人,在西楚時每每都是黑紗遮麵。”
“醜公主,若是傳出去,在四國之間我北燕還不顏麵盡失,父皇也真是的。”
……
聽得殿外一聲陛下駕到,都慌忙斂聲,換上一臉笑意迎駕。燕皇一身明黃龍袍大步進到殿中,眉眼間難掩的喜悅之意,落座之後便側頭問何方:“凰兒還有多久過來?”
何方無奈失笑:“刑將軍已經去接了。”一國之君這般激動的等女兒過來,普天之下也隻有眼前這位了。
後妃們也紛紛盛妝來殿,一一入座,聽得燕皇不僅將金線蓮相贈,又是整修綺凰軒,又是禦賜別宮,對這位已經失蹤十五年回朝的公主都不由猜測紛雲。
“聖皇柔公主駕到——”
殿內分座兩側的皇子後妃們都不齊齊側頭望向殿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