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煙落!”他側頭狠狠地瞪著她“你心是石頭做的嗎?崖也陪你跳了,死也陪你死了,你還想賴賬?”

“是你自己要跳下來,我沒拉你。”聲音一如繼往的淡漠無情。

“你……”他咬牙見側頭瞪著她,心裏那個恨哪!

一個天旋地轉,轉眼之間她已經從他背上到了他懷中,呼吸之間鬆蘭似的清鬱之香噴灑在她的麵上,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異樣的緋紅,緊張地盯著他的眼睛,怔愣半晌,她一把推開他便欲跳下地,腳下觸地便一陣鑽心似的疼,他伸手去拉她,卻被帶得齊齊摔了下去。

他長臂一伸將她扣在懷中,以免得她背上的傷再受撞擊,她趴在他的胸前愣愣地抬頭他,一時間竟然挪不開眼。

修聿望著她低低地笑,眸子如星辰般明亮,溫暖的氣息將她圍繞著,不似楚策的冷冽,也不是百裏行素的風流,是溫和而醇厚,隻屬於他的高潔雋永,讓人心安的舒緩閑適。他們認識的並不長,卻又好似已經相識了很久很久一般,一個淡淡眼神心都為之觸動。

他低首,溫暖的唇覆上她微涼柔軟的唇,試探般的輕輕觸碰,見她沒有閃避,便愈發地溫柔起來,輾轉流連間,撬開她的唇齒,纏住她的舌。

唇齒間溢滿溫潤的清香,她一時反應不及,傻傻地睜著眼任對方采擷。他修長的手緊緊扣著她的纖腰,曖昧的氣息緩緩升騰,大手帶著灼人的溫度滑過她線條柔美的背脊。

理智漸漸被這份異樣的溫柔所淹沒,仿似墜入了迷離的夢。

他低低地歎息,一個輕柔的吻漸漸燃成了燎原的大火,溫熱的手悄然探入她的衣內,握住嬌嫩的豐盈,好似一陣電流登時湧過全身,瑩白的肌膚染上了粉紅的暈彩,她如貓咪般輕哼出聲。

他的喉結沉浮跳動著,火熱的吻采擷著她唇內的芳香,她的目光漸漸迷離,想要拚紮,卻淪陷在這份溫柔之中不可自拔,一陣冷冽的風過,胸前一陣涼意,她瞬間驚回了所有神智。

她在幹什麼?

煙落驚惶地站起身,腳下一個不穩又再度跌了下來,她慌亂地掙紮逃離。修聿緊緊摟著她,目光中滿是懊惱,將她淩亂的衣衫整理好,聲音帶著微微的暗啞:“對不起!”

兩人並肩坐在河岸邊,怔怔地望著河麵,無邊的沉默蔓延著。

她低垂著眼簾揪著胸中的衣襟,狂烈的心跳緩緩平息,在這個深穀,她竟然一而再的失了理智。他是那樣高貴而清華的王,而她的人生是那樣的灰暗而絕望,這樣的他們有著雲泥之別。

他已經欠了他太多的債,如何還能讓自己去牽連他和無憂。

“我們走吧。”他側頭望了望她,眉目清朗沉靜“我怕無憂在滄都會成為楚策要挾的籌碼。”

她呼吸一窒,心頭頓時慌亂,以楚策的手段定然是做得出來,拿自己的骨肉威脅別人,也隻有他……也隻有他做出啊!

四年前他可以將她和孩子棄之不顧,如今她們母子於他而言,也隻是不相幹的人而已。

修聿堅持背著她上路,然而一路之上兩人都是沉默不語,他們都知道回去之後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局麵。

滄都,中州王與相國蕭赫聯手追殺洛皇貴妃之事傳得沸沸揚揚,伽藍寺血案乃中州王所為,一夜間燒死寺中上百僧眾。

有人言,中州王企圖奪取帝位與當朝相國暗中合謀,意圖不軌。

更有人言,當年的冷宮大火亦是中州所為。

所有的流言都指向中州和相國府,中州王世子從滄都悄然失蹤,祁連等人遍尋不得。

蕭赫見風不對,知曉楚帝意圖一舉除掉中州王與自己,便收斂了行動,暗中布置退路。

次日黃昏,兩人終於自深穀出來,坐在山崖邊看著漸逝的夕陽,憶起穀底的兩天,恍然如隔世一般遙遠。

鐵蹄陣陣自山林中傳來,楚帝與蕭清越一行帶領神策軍將整座西川圍了個嚴實,紅衣鐵甲的女子帶著稚氣的白衣小童策馬奔馳如飛,兩天兩夜她都沒合眼,如今終於有了她的消息,她如何不激動。

所有的一切……都該有個了結了!

“怕嗎?”修聿側頭望著她,微笑問道。

遠方的人馬越來越近,她狠狠咬牙,手中利刃寒光一閃,刺向身旁正對著他笑語溫柔的男子,一切快得讓他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