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曹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
就算是魏王不知道自己的為人,但是,為何不讓自己的兒子監國,而是要讓自己一個外人過來?
欲使人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魏王難道不是想要我世家瘋狂嗎?
但是,若是真的如此,為何魏王的脈象是如此紊亂的呢?
王朗表示不理解。
他已經用了遍診法,但是曹操的脈象確實是將死之人的模樣,從這方麵來看,王粲確實是沒有騙他。
不過,鄴城外的軍隊集結,鄴城內的風起雲湧,始終有一雙大手在操控著,除了魏王,還能是別人?
曹仁?
那根本不可能!
宗室的軟弱,宗室的保存實力,也是王朗懷疑曹操在背後操手的原因。
但是為何魏王的脈象確實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脈象?
王朗看著床榻上的曹操,發現他確實是曹操,不是其他人。
這倒是奇了怪了。
王朗眉頭緊蹙。
見到王朗這副模樣,病榻上的曹操說道:“司徒覺得孤這是什麼病?”
王朗當然不會說實話了。
“大王這是弦脈,脈象特征:端直以長,如按琴弦。弦脈脈形長直,搏指較硬,為緊張度改變之脈。《素問·玉機真藏論》載:“端直以長。””
“此脈何意?”
王朗笑了笑,說道:“此脈言大王主肝膽病,諸痛,痰飲,瘧疾。亦主虛勞,胃氣衰敗。”
“如何診治?”
王朗在說道:“肝主疏泄,調暢氣機,以柔和為貴。邪氣滯肝,疏泄失常,氣機不利,諸痛,痰飲,阻滯氣機,脈氣因而緊張,則出現弦脈。張仲景雲:“瘧脈自弦。”虛勞內傷,中氣不足,肝病乘脾,亦常見弦脈;若弦而細勁,如循刀刃,便是胃氣全無,病多難治,大王這個脈象並不嚴重,隻需要靜養,便可以痊愈。”
病榻上的曹操聽到王朗說出這句話,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若是如此的話,那孤便要多謝司徒言語了。”
王朗笑了笑,行禮說道:“此乃為人臣之本份。”
“若非司徒已是人臣之極,恐怕我都要給你升官了。”
“大王說笑了,王朗今日所來之事已經辦成了,那王朗告退了。”
“許!”
聽到曹操這句話,王朗俯身低頭,慢慢的退出了曹操的寢宮。
出了寢宮之後,王朗將那個大內官叫了過來。
“尋常大王的飲食如何?”
“清湯寡水,加之藥膳。”
“藥膳?”王朗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意。
“是何藥膳?大內官可有配方?”
“司徒這是何意?”
王朗看了這個大內官一眼,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逝,但是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大內官,王朗不過心係大王安危,故此想要看一看這藥方罷了。”
說著話的時候,王朗遞給了大內官一個玉佩。
大內官接過玉佩,拿在眼前看了看,知道這玉佩確實是價值連城。
接過玉佩,大內官的神色頓時變了。
“既然司徒如此心係大王,那這個配方自然可告知司徒。”
大內官帶著王朗到寢宮左側的一間偏殿之中,在裏麵果然聞到了刺鼻的藥味。
“鹿茸,杜仲,山藥....”
這些都是補腎養生的中藥。
“這便是藥方。”
大內官將竹簡遞給王朗,而王朗也細細的看了起來。
確實是補腎良方。
到了現在,若是尋常人的話,恐怕早就相信了曹操已經病重的事實了,但是王朗眼珠一轉,卻是招來了一身甲胄的王粲。
“中領軍,你去見一見大王。”
“我?”
王粲指了指自己,臉上有著疑惑之色。
“景興此言何意?”
“便是要你去見一見魏王,算是去述職。”
“述職?”
王朗點了點頭。
“大王病重,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王朗看向大內官,問道:“大內官,你覺得這妥還是不妥?”
大內官看了王朗一眼,說道:“確實不妥,大王此時恐怕有陷入渾渾噩噩之中了,無精氣神見中領軍。”
“大內官,這是一件寶物。”
王朗遞給大內官一件玉環。
拿到玉環,大內官臉上露出了垂涎之色,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司徒,這收禮之事,奴婢還是有分寸的。”
見到大內官如此模樣,王朗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