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卻是笑了笑,說道:“我看君侯是怕了那王朗了,不過是殺了自己兒子的腐儒罷了,頂多不過是狠辣了一些,不足為慮,世家根基在朝堂,君侯為何一定要和世家爭權鬥狠,若是聽我的,直接領軍回來將這些世家一個個殺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哪裏要想這麼多事情?”
雖然知道曹真嘴裏吐不出什麼象牙的,但是曹真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曹丕哭笑不得。
“子丹,若是真的能夠如你所想一般,那事情可就簡單了,我還會在這裏皺眉不展?”
能夠用拳頭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關鍵這個問題並不能用拳頭解決。
世家雖然是魏國的毒瘤,但也是魏國的組成部分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這兩點聽起來還想有些駁論,但實際上確實如此。
在曹操奪取天下的時候便依仗著這些世家,換句話說,如果曹操稱帝的話,這些世家也可以算是從龍功臣。
若是明麵上用軍隊對世家下手,無疑是挖魏國的根基。
這種自挖根基的事曹丕當然不會做。
而且,就算是曹丕想要這樣做,也是很難做到的。
世家看起來隻有幾個腐儒,耍嘴皮子厲害,其他的能力半點都沒有。
但這不過是表象罷了。
別忘了這個時代的人才可都是來自於世家的。
你要對世家下手,無疑是對魏國大部分的官員下手。
這波及範圍實在是太廣了,若是世家稍微反彈,魏國刹那間分崩離析,新的亂世就此開啟。
若真如曹真所言一般,他曹子桓哪裏需要與王朗此等老匹夫鬥智鬥勇?
曹丕對著曹真擺了擺手,曹真也隻是發個牢騷罷了,他也知道這種定計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搞定,索性也不費腦子,直接坐下去喝酒了。
曹丕看著曹真的樣子,也隻是輕輕的搖頭罷了。
曹真的話雖然大部分是廢話,但也一句倒是說到心坎上去了。
王朗殺子,自然是為了扳倒長安侯府,但沒有必要怕了他王朗。
我曹丕可不是易於之輩。
“諸位,難道真的沒有計策說與本侯?”
三個人躊躇了有一會兒,最後反倒是司馬懿站出來了。
司馬懿一身官袍,彎腰低頭,看起來十分謙卑,他的樣貌不是很英俊,鷹視狼顧的模樣反倒像是反派,但是後天養成的氣質讓他一站出來便讓人注意到他,並且對他投以目光。
“君侯,司馬懿有話要說。”
“要說便說,侯府中可不需要請示。”
司馬懿再對著曹丕行了一禮,話才說出來。
“王朗殺子,定然會嫁禍與君侯,一如君侯設計王肅一般,君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恐怕王朗也會如此做。”
曹丕點了點頭,若是那世家搞出一個不怕死的死士,說他是刺客,然後那死士一口咬定是曹丕所為,那就搞笑了。
到時候這件事不是他曹丕做的,也就是他曹丕做的了。
因為他是最有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王朗兒子被殺,自然會引起百姓乃至是那些中立世家的同情。
到時候那局勢對自己就更加不利了。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當,便不是北軍五校,中領軍歸屬的問題了,還有長安侯府的存亡。
“仲達既然說出這個問題,想來已經有解決之法了。”
司馬懿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有一個方法,說好很好,但估計對於君侯來說隻能說是止損。”
“隻能止損?”
司馬懿點了點頭,說道:“王朗殺自己親子,在付出了如此代價之後,他想得到的東西肯定很多,若是最後真的讓君侯陷入其中了,君侯恐怕更難以收場了,若是要完全抵消王朗殺子帶來的影響,並非是計策能夠抵消的。”
曹丕點了點頭,問道:“仲達所言之止損,是何計策?”
司馬懿沒有讓曹丕等多久,馬上把話說出來了。
“這個計策便是斷臂。”
曹丕瞳孔一縮,問道:“何為斷臂?”
司馬懿深深的看了曹丕一眼,說道:“夏侯尚請辭中領軍,並且君侯將親自審查王肅刺殺一案。”
將中領軍拱手讓人?
曹丕眼中陰晴不定。
“仲達可知道這中領軍對於曹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司馬懿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司馬懿當然知道。”
若不是看著這家夥振振有詞的模樣,曹丕都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世家那邊的細作了。
若是將中領軍給了世家,無疑是將整個王宮讓給了世家。
那不是將父王母後以及大量宗親置於險地?
到時候世家若真要下手,或許可以一個矯詔便可以讓自己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