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減少了太守的權力。
曹操仔細想了一下,發現曹衝的方法確實不錯。
“若是按照倉舒的這個方法的話,世家的問題或許便能夠從根源上消滅了。”
曹衝卻是搖了搖頭。
“僅僅憑借這個改革官製,是無法讓世家消失的,頂多讓世家慢一點出現。”
“這是為何?”
曹衝笑了笑,說道:“道理很簡單,雖然改變地方的政策能夠改變世家產生的時間,但是在選官上,父王除了選擇世家中人,又能選擇誰?”
“我可以...”
曹操說出這三個字便不再說話了,他馬上明白了曹衝的意思。
“倉舒的意思是,即使分了權,世家依舊在,關鍵便在於開啟民智?”
曹衝點了點頭。
“隻有那些寒門,那些良家子弟都能讀到書,都能成才,世家才會真正的衰敗,朝廷不依仗世家,世家自然便沒有了存在下去的意義了。”
開啟民智?
曹操沉默下去了。
“倉舒可知道開啟民智的後果?”
曹操說出這句話,曹衝馬上明白了曹操的憂慮。
在中國古代君主專製製度下,君主掌握著全部的國家權力,是最高統治者。
而愚民的最高水準在於使臣民對君主達到迷信的程度。
由於對凡人難以產生迷信,所以愚民之術的一個重要目標,就是要在人民的心目中將君主神化。
其一,君主人種神異化。
早在奴隸製時代,統治者就利用人們對於“神”的崇拜與畏懼,將君權同神權結合在一起。
商周時代的君主稱為“天子”,君主自稱“餘一人”。這種稱呼表明:君主是上天之子,具有人神結合的性質,是淩駕於一切人之上的“人上人”。
神具有至高無上的絕對權威,君權就是由神授予的。
君主作為神的子孫、神的代表、神在人間的化身,與神同享尊榮,共執權柄。
“神”是天上的上帝,君主是地下的“下帝”。
君主的統治,也就是神的統治。
如此這般,誰還敢藐視神的權威?誰又能違背神的意誌?
這種神權政治的謊言,就是奴隸製時代最早出現的一種愚民之術。
其二,君主人身神秘化。
人種的神異化,使君主處在某種介於人神之間的特殊位置。然而,無論血統來源有著什麼樣的“神異”,都無法改變君主畢竟是人而不是神這樣一個事實。
於是,愚民之術又要出了新的花招,采用各種手段,為君主人身籠罩了種種神秘的色彩。
君主即便是人,其人身體貌也有異於常人之處。
其三,君主人格神聖化。
神化君主,還需要極力美化君主的人格。
隻有這樣,才能增加君主對臣民的精神感召力量。“神聖者王,仁智者君,武勇者長,此天之道、人之情也”事實上,古代君主不僅不可能具備上述美德,而且也不需要
在實際上去追求這些美德。
他們所要做的,僅僅是一番虛偽的表演,隻要在臣民心目中造成君主人格神聖完美的假象,就算達到了目的。
對於一位君主來說,事實上沒有必要具備全部的美德,“但是卻很有必要顯得具備這一切品質”。
“要顯得慈悲為懷、篤守信義、合乎人道、清廉正直、虔敬信神”。
盡管君主在政治實踐中“常常不得不背信棄義、不講仁慈、悖乎人道、違反神道”,但應當十分注意,“千萬不要從自己的口中溜出一言半語不是洋溢著上述五種美德的說話,並且注意使那些看見君主和聽到君主談話的人都覺得君主是位非常慈悲為懷、篤守信義、講究人道、虔敬信神的人”
為了維護君主在臣民心目中聖明偉大的光輝形象,任何缺點與過錯都不可能與君主有緣。
每逢天災人禍降臨以後,為緩和人民的不滿與反抗,中國古代的君主們有時也會頒布“罪己之詔”,做一番輕描淡寫的自我檢討。
其目的是十分明顯的,即所謂“罪己以收人心”.不過,真正實質性的罪責,絕不能由君主來承擔,往往是由臣屬來替代君主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