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真是洛陽侯的後手的話,那此時的曹丕該笑了,但是他沒有笑。
“裏麵的屍體不是洛陽侯的。”
見到曹丕如此篤定的模樣,吳質便知道這件事或許還有轉變。
“那洛陽侯去哪了?”
“他是屍體被世家拿走了。”
“為何要拿走?”
曹丕臉色陰沉,說道:“他們的想法與我們一般,他們不相信洛陽侯死了,所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即使如此,也無法判斷洛陽侯真的死了。”
“其實很好判斷。”
“何解?”這些輪到吳質問曹丕了。
“世家安排在洛陽侯府的人都撤離了。”
這下子,局勢頓時變得明朗起來了。
世家之所以會把監視洛陽侯府的人撤下來,便是證明洛陽侯府已經無法給他們威脅了。
為何洛陽侯府無法給他們威脅呢?
這個答案不言而喻。
因為曹衝死了,曹衝死了之後,洛陽侯即使勢力再大,但是沒了主心骨之後,不過是一灘散沙罷了。
而且樹到湖鬆散,洛陽侯府或許在明日,或許再過幾日便會成為過眼雲煙。
曹衝死了,洛陽侯府便不存在了。
到了現在,曹丕還是不敢相信曹衝死了。
就像之前他聽到了曹植的死訊一般,有些慶幸,但是在慶幸之餘是空虛。
曹植死的時候,他沒有空虛感,因為他的對手還有曹衝。
但是現在曹衝死了,他便沒了對手。
自己以為是最大對手的人,現在突然消失了,曹丕心中出現失落感不奇怪。
當然,曹丕也知道他現在必須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曹衝死了,他成為魏王最無可爭議的繼承人,但是,壓力也馬上到他身上了。
他接下來要對抗一個世家的壓力。
而此時,可是沒有曹衝來給他分擔壓力了。
一時間,即使是曹丕也感覺到了壓力。
既然現在已經不用猜測了,曹丕與吳質馬上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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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大理寺徹底的混亂起來了。
火油的火勢極大,而且這些人堆砌的火油數量不少,撲滅這些火可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
整個大理寺都亂成一鍋粥了。
當然,大理寺地下冒出的火光很是刺眼,但是也不是沒有清淨的地方。
大理寺卿所在的官署裏麵,是此時大理寺最安靜的地方。
大理寺幾乎所有人都被派去撲滅這場大火。
而大理寺卿此時卻與一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個食塌上,愜意的喝著小酒,吃著一些下酒菜。
“君侯假死,不知想要做什麼事情?”
與滿寵喝酒的當然不是別人,而是曹衝。
曹衝當然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性命托付在別人身上。
他是有後手的。
他的後手在與他所在的牢房,也在與一項技術。
畫皮。
曹衝當然不會這樣的技術,但是別人會。
在與諸葛亮的談話中,曹衝便有了假死的想法,而之所以有這個想法,還是他在涼州遇到的一個畫皮師。
這家夥畫皮的技術可以以假亂真,之所以有這般高超技藝,原來是因為這個畫皮師麵目醜陋,畫皮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俊俏的麵孔。
尋常畫皮直接是用人皮做成的,但也可以以人臉模擬。
曹衝用的便是這樣的技術。
至於牢房,曹衝的牢房便在滿寵腳底下,這也是曹衝能夠迅速脫身的原因。
而死在大理寺中的假身,自然是為曹衝而死的人了。
在這個世道上,人命也是用錢買得到的,隻要你出得錢夠多。
曹衝沒有回答滿寵這個問題,而是笑著說道:“不知府君可以將倉舒送到王宮。”
滿寵愣了一下,問道:“王宮?”
曹衝點了點頭,再說道:“具體點說,是父王的寢宮。”
寢宮?
滿寵深深看了曹衝一眼,將手上的燒酒一飲而盡。
“滿寵盡量。”
與幾年前和曹衝說話的語氣相比,滿寵現在說話的語氣已經便好了太多太多了。
連他都不太清楚,麵前這個年輕人會不會是自己未來的主人。
而聽到滿寵這句話,曹衝臉上才綻開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