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大殿馬上走上了一個人。
此人身高七尺有餘,人高馬大,容貌倒是不差,隻是眼神有些陰鬱,眉骨太高,看起來不是太正派的模樣。
此人不是麴演又是何人?
“來者何人?”
“金城太守麴演,見過司徒,見過司空。”
曹衝笑了笑,說道:“金城太守麴演的名號,本侯倒是聽過。”
麴演沒想到回自己的人反倒是曹衝,臉上有些異色,隻不過這個異色也隻是存在了一會兒罷了,麴演臉上馬上變幻了一套表情,麵帶微笑的對著曹衝行了一禮,說道:“麴演見過洛陽侯。”
這家夥果然能夠隱忍。
曹衝倒是記起了這個家夥日後可是涼州的不安定因素之一。
當時就該將他一鍋端了。
沒想到如今反倒是在朝堂上來惡心自己。
“聽說太守要為禦史作證,證明洛陽侯欺壓涼州鄉紳,逼迫鄉紳以斂財,動用公器,可有?”
麴演對著王朗行了一禮,說道:“確有此事。”
“好,有此事便好,你可有證據。”
“啟稟司徒,首先,麴演便是證據,洛陽侯帶兵兵臨城下,又有大王給予的符印,麴演不得不從,洛陽侯借用大王的信任,卻是將我等鄉紳貴族當做牛羊,任意揉捏,且揚言要殺盡天下世家,麴演為了家族存亡,隻得是忍辱負重,因為麴演早就看到了武威段氏的下場了,諸位可知道武威段氏?”
天下世家也就這麼幾個,朝堂上的人都是點了點頭。
“諸位以為武威段氏是何等世家?”
武威段氏出過三明之一,在涼州自然算是一等一的世家。
朝堂上的人心知肚明。
麴演以一種十分悲痛的聲音說道:“便是如此強大的世家,此時便就是過眼雲煙了。”
此時能夠在朝堂上的大臣,九成九的都是世家之後,寒門子弟要想出頭,實在是太少了。
世家首先要對曹衝下手,便是曹衝對於世家有偏見,這種偏見便在涼州體現出來了。
當然,曹衝對世家的偏見可沒有麴演說的那般。
揚言要殺光天下世家更是麴演編撰出來的。
但是編撰是編撰。
隻要是有人相信,編纂又能算得了什麼?
此時麴演作為金城太守,是涼州人,是西平麴氏,是金城麴氏的代表人物,還舉出了一個武威段氏的例子來了,這樣的說服力不可謂不強大。
此時的朝臣交頭接耳,嘰嘰喳喳的如同菜市場一般,格外擾人。
王朗看著這樣的場景,連忙擺了擺手,說道:“諸位,別吵了,先讓麴演將話說完再吵。”
王朗的威望不輕,在他把話說出來之後,朝堂之上的聲音果然少了起來。
麴演對著王朗在行了一禮,說道:“洛陽侯如此對待世家,如此對待涼州鄉紳,為的不是所謂的為天下百姓,在涼州,洛陽侯誅滅武威段氏,為的隻是要武威段氏的奴仆財寶美人,打壓姑臧賈家,為的不是為武威百姓,為的隻是姑臧五銖,隻是涼州東西二倉罷了,洛陽侯打著為天下蒼生的旗號,做的卻是完全為己的事情,可謂是人人得而誅之!”
麴演一番演講可謂十分用力,而且這個家夥很有心計,似乎是要用曹衝在涼州的所作所為來讓此時朝堂上的人仇視曹衝。
他將曹衝塑造成一個大魔王的形象,自然想要借助眾人的力量將曹衝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個麴演,不得不說倒是一個人才。
在麴演說完了之後,徐庶便要上去與他理論,曹衝卻是對著徐庶搖了搖頭,自己下一步站了出來。
“太守說的這些事情,本侯確實有做,太守自然可以說本侯做的不對,但可否知道本侯為何要誅滅一個世家?”
聽到曹衝這句話,朝堂上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曹衝身上了。
麴演轉頭,他對著曹衝行了一禮,說道:“君侯若是願意說出原因,我等自然洗耳恭聽。”
曹衝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環視大殿中的群臣,這些身後基本都是有世家的,區別是這裏麵有些世家並不認為自己是他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