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健全的魏王,再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做,但是現在時過境遷了,魏王病重,急於挑選繼承人,更沒有精力與世家為敵。
而且,在他身邊,長安侯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群臣這是在逼迫魏王立長安侯為太子!
程昱在翻看竹簡之餘,還不時的抬頭掃視曹丕。
不過讓他有些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在曹丕臉上發現什麼欣喜之色。
這倒是奇怪了。
照理說,作為最大的受益者,曹丕絕對與此事有關的。
此時的曹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群臣彈劾曹衝,換做之前,曹丕心中自然開懷,這表示曹衝不受世人支持,而曹衝不受世人支持,那麼,剩下支持他的人,便隻剩下他了。
但那是之前。
而現在局勢變幻莫測,若曹老板正是病重,命不久矣那還好說,但若是吳質猜想得不錯的話,那麼父王隻是裝病,那麼,這些世家現在在做的事情豈不是在害我?
若是父王也認為是自己挑撥世家做這樣的事情,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在程昱王朗在查看彈劾奏章的時候,曹丕上前一步,說道:“司徒,司空,子桓有話要說。”
在此地,長安侯算是最權重的那個人了,隻是魏王沒有將監國的權柄交給他,是故他才在臣子行列之中。
“長安侯若是有話要說,盡可直言!”
“不知這些奏章彈劾我胞弟洛陽侯何種不法之事,居然要整個禦史台,半個朝廷都去彈劾他!”
聽到曹丕的這句話,原本寂靜的朝廷就像是水倒入了油鍋一般,瞬間激起千般波瀾。
朝臣交口接耳,一時間朝堂變成了菜市場。
王朗咳嗽了一聲,說道:“諸位,此地乃是大殿,可讓你們說話了?”
王朗這句話說完之後,朝堂中頓時肅靜起來了。
程昱翻看了一些奏章之後,站了起來,說道:“這些事情,他們之前便有說,但百人之口,便有百種說辭,這些奏章,皆是彈劾洛陽侯在涼州所行的不法之事。”
“在涼州,本侯胞弟又做出了什麼不法之事?”
看曹丕這架勢,若是不知道故事始末的,還真以為曹丕與曹衝兄弟情深呢!
朝廷之上,這些朝臣也是覺得荒謬。
徐庶也覺得荒謬。
原本他以為他要孤軍作戰之時,突然戰場上出現了一支援軍,但是這支援軍,卻比圍堵自己的人更像是自己的敵人。
這種事情何其荒謬?!
然而他實實在在的出現在徐庶眼前了。
王朗臉色沉鬱,說道:“據涼州刺史的消息來看,洛陽侯在涼州大起殺戮,屠殺的百姓不計其數,涼州創傷,尤其是涼州四郡,百姓死亡,十之五六,同時洛陽侯在涼州大肆耗費民力,百姓不堪。”
照王朗的話來說,曹衝簡直就是一個暴君模樣。
然而曹丕知道,這不過是世家的說辭罷了。
曹衝在涼州,他曹丕如何沒有監視,長安可就在涼州腳底下。
世家如此說曹衝,不過是要給曹衝扣一個大一點的屎盆子罷了。
為了不讓曹老板認為這件事是自己做的,曹丕也算是豁出去了。
“一派胡言,我弟曹衝,乃正派人士,不會做這些事情的,而涼州四郡之所以百姓十不存一,那是因為羌胡作亂,與洛陽侯大起殺戮有何幹係?”
對於曹丕反應如此激烈,王朗心中也有些不解,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對曹丕說道:“此事還不知道是真是假,還需要調查,長安侯為兄弟著想,我等明白,但若是洛陽侯真是清白的,我們定不會冤枉他的。”
曹丕看著王朗,而王朗也在看著曹丕。
兩相對視,最後還是曹丕點了點頭。
“萬望諸位公平待之。”
“自當如此!”
到了現在,曹丕也覺得自己做的夠多了。
但是今天的事情,他需要梳理梳理。
這些世家,突然讓他也覺得危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