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站起身來,受重傷的那個人已經呼吸均勻,勉強跟張泉點點頭隨後便昏睡過去。
器官出血本來也是極為消耗人體力與精力,這個人撐著生與死之間的恐怖直到現在最終活了下來,心裏那根線一鬆開,失血的疲憊感就再也撐不住。
確認這人已經沒有大礙,眾人都不由地歡呼一聲。
張泉也露出笑容,叫人把這個受重傷的人送回去好好修養,其他人也都漸漸散去。
“來議事廳。”張泉回過頭來,跟嶽淑芬招呼一聲。
柳楠、焦無豔、嶽淑芬三人和欣欣一起前往議事廳。
到了議事廳之後,楊茜正在廳內忙碌著整理一些物品,見到幾人到來忙不迭地給幾個人端來熱開水。
張泉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焦無豔。
焦無豔微微點頭。
張泉便確定下來——之前隻是隱隱約約看著有點像是楊茜,現在楊茜出現在這裏,焦無豔又說過什麼解決事情,那就能夠確定的確是楊茜了。
“嶽淑芬,你今天這樣做,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總不能當別人都是傻瓜吧?”張泉將楊茜的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輕輕喝了一口熱水,開口說道。
他聲音並不嚴厲,也並不讚賞,很是心平氣和,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嶽淑芬沉吟一下,說道:“我認為,這件事即便偶爾有人想多了,也隻能是我做個壞人,張泉你終究還是拯救他們的好人。既然這樣,有什麼壞處?”
“在這個營地,有什麼比你活著,更重要的事情?”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已經毫無掩飾。
焦無豔悚然而驚,難以置信地看向嶽淑芬——原來她剛才說的不得已的話,僅僅是托詞?她真正的想法,張泉看出來了!
柳楠微微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她沒有急著開口,皺著的眉頭也是有點不解與不忍。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並不準備說出來。
欣欣和楊茜倒是一點也沒聽明白,兩個人看看張泉臉色,又看看嶽淑芬的臉色,盡是“在說什麼”的疑惑。
張泉端著熱水,默默地喝了一口,又平靜地注視著嶽淑芬。
眼眸裏看到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健康婦人,但是看到的眼神卻是一個七十歲老人的凝視。
她似乎在說:我這把老骨頭交給你了,整個聯盟營地的希望也交給你了,你千萬不能死。
這是一種沉重的壓力與責任感,張泉其實漸漸也已經習慣。
剛剛記憶重生那一會兒,他還沒有這種自覺與覺悟,隻是準備培養一個能夠生存下去的小隊。漸漸地,小隊的規模越來越大,再往後不知不覺就成了整個聯盟營地的主心骨,所有人的希望。
我不能死嗎?
作為一個渴望著生存的人,他心內自然不想死。但是作為一個理智的、曾經無數次掙紮求生過的人,他知道一個人死去實在是太容易了。
張泉的確是不能死,但是他的確有可能突然遇上厲害怪物、突然戰鬥中遭遇意外情況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