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白賢不由地低歎一聲。
“的確是不容易……”
剛說了這幾個字，他忽然又吃了一驚：“海河市那邊，難道不是草原地形？”
“對，海河市並不是草原地形，而是山林地形。”
張泉與白賢說著話，其他人漸漸散開到不遠處，也都傾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在白賢的邀請下，張泉和他一起坐在一縷陽光下的土墩上麵，算是各自有了座椅。
這時候，張泉也看得明白了，原來這一縷陽光是白賢等人挖了洞，在草原的地麵上擺放了鏡子，然後從地下室的斜上方折射進來的陽光。
對於這些地下生活的人來說，這樣的陽光顯然格外珍貴。
火把與蠟燭都要和人爭奪氧氣，因此並不可取，反倒是折射的陽光更加可靠持久，而且還能夠充作多餘的通氣孔。
這的確也是辦法……由此可以推想，他們之所以潛藏在地下還能夠發現地麵上有人類行動，相比也是用了差不多類似的辦法，反射光線，如同潛望鏡一般。
“海河市的地形複雜，要生存下來說起來並不比你們這邊更加輕鬆。不過我們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能夠伐木建造營地，以此來構造簡單的防護營地。”
張泉說著話，注意到白賢以及旁邊人的神情似乎都有些羨慕。
“但是營地對於怪物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堅不可摧的堡壘，我們現在的所有建築物，都還比不上鋼筋混凝土那樣令人感覺安全和放心。海河市營地也曾經被怪物攻破過，一萬多人的幸存者，眨眼間就隻剩下幾千，再重新聚集起來，到現在也不過兩三千人……”
白賢本來還想讚同附和一下張泉的觀點：再怎麼說，的確是人類現代社會的曾經建築物更加能夠保護幸存的人類。聽到後來，卻是有些呆了。
“你是說，海河市那邊，還有兩三千人的幸存者？”
白賢顫聲說道。
其他人也都驚詫到不可思議，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湊上前來，低聲詢問：“真的嗎？”
“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人？”
“真的還有這麼多人？”
張泉點點頭：“是真的。”
“啊--”白賢張開口，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顯然是激動到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說著說著他竟然捂著臉輕聲嗚咽起來，感情已經完全不能自抑。
張泉明白他的感受，輕輕拍著他肩膀，讓他盡可能鎮靜下來。
“我還以為人類都像是我們這邊一樣，”白賢抹著眼睛說道，“還以為人類就要滅絕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們這些人越來越看不到希望和未來，每天隻能互相鼓勵打氣，變著法子來證明人類不會滅絕，我們不會輕易死去……”
張泉點點頭：“我大概能理解……南江市這邊，幸存的人類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