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是張泉決定“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的原因所在。
沒有人能保證自己萬無一失，更不可能在自己不擅長、沒經曆過的方麵擊敗浸淫數十年、一輩子的經驗豐富者。
他既沒有精力和錢柏山繼續鬥心眼，也沒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正常人沒必要和蜘蛛去比結網，一掃帚下去，連蜘蛛帶網全都掃幹淨才是正理。
錢柏山麵帶笑容走上前來：“張泉首領，咱們有時間沒見了吧？”
張泉腳步向前一步。
錢柏山眼角驟然一縮，叫道：“慢著！”
隨著他的這一聲叫喊，他身後的人群中冒出來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張泉等人。
“張泉首領，剛才，你不會是想要動手吧？”
錢柏山看到自己的布置生效，終於放下心來，重新恢複笑吟吟的表情。
張泉擺擺手，示意焦無豔等人往後退下去——也幸好這裏是錢柏山營地的門口，焦無豔等人後退幾步，穿過一層圍觀的人群就能離去。
張泉自己站在原地，表情沒有什麼波動：“你猜猜看……我是不是想要動手。”
“這一段時間不見，你也學會開玩笑了。”錢柏山笑著說道，“我相信你是以大局為重的，不會鬧出這樣可笑的亂子來，你說對嗎？”
說著這番話，錢柏山心中著實得意洋洋。
他感覺自己完全是撕開了張泉的偽裝，看透了他的心理——到底是個愣頭青！之前的聰明表現要麼是糊弄人的，要麼是偶然為之，絕不可能是他本人的真實水平。
要不是愣頭青，怎麼會那樣將人吊死在樹上？要不是愣頭青，怎麼會發出那樣給人把柄的通告？要不是愣頭青，怎麼會今天才派過去一些人搗亂，他就坐不住了要衝過來？
甚至於，還有和自己拚命的打算？
可笑！莽夫！
根本就是個愣頭青嘛，枉費了我還設計了一些後續的戲碼，結果到頭來也是根本用不到。
這便是錢柏山此時的感受：張泉這表現，壓根不是什麼合格的對手，以往的政治鬥爭中，他經曆的明槍暗箭可都是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洶湧無比的暗浪，比這個可要厲害多了。
正這樣想著，就隻聽到一聲尖銳的風聲掠過耳邊，緊接著是一片慌亂的驚叫聲。
錢柏山愕然，轉頭望去。
劇烈的疼痛感傳來，他發現眼前的景物變換的有點奇怪，天空在晃動，他掉到了一個人腳下。
緊接著才看到一片血花飛濺到旁邊的髒汙雪地上。
是哦，昨天下雪了。
咦，我這是——
張泉——
錢柏山的腦袋大張著雙眼、張開嘴巴想要發出喊叫聲，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定格在這個神情上。
張泉站在他身邊，劍上鮮血成水珠狀緩緩滴落在眾人踩過的髒汙雪地上。
“顯然，你猜錯了。”
他對著錢柏山死不瞑目的腦袋說道。
眾人嘩然一片，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泉和錢柏山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