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混亂的局麵之下,我當機立斷使個眼色,鑽風太二孔胖子一擁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把暖壺王拖進了屋裏,我則把明顯嚇著了的老太太藏在身後對樓下眾多的老頭老太太正色道:“搞錯了!諸位大叔大嬸,他們不是一見鍾情!”
“那他們跪著幹嘛?”張叔立刻反駁道:“何必,你別以為我們老了就糊塗了,這都跪下了你還不是呢?”
“跪地上也不一定是求婚啊,”我靈機一動道:“我李大哥和奶奶是遠房親戚,他們哪兒就興這個——見麵以後,晚輩得向長輩下跪磕頭!”
老頭老太太根本不信,齊刷刷晃起了腦袋:“我不信!”
我急得滿腦門子汗,趕忙繼續:“諸位別不信啊,真的,這習俗都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序列了,要不我回頭找給你們瞧瞧?”
眼瞅這事兒快圓不過來,我邊邊準備撤,有什麼擦屁股得工作都等把事情弄清楚再唄——但還沒等我挪步,才一伸手準備去扶幹媽,下麵已經有眼尖的老太太叫起來了:“何必想溜!——何,要走了你可不清楚了啊,這我們不依!”
你依不依關我屁事?!我心裏這麼想但嘴上沒敢,還得堆笑道:“誰走了,我這不是等著給你們解釋嗎?”
“那你清楚,他們那個民族的?”
我被逼無奈隻能在忽悠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一咬牙道:“愛新覺羅!他們是滿清遺族,所以見麵必須跪——電視上不也演嗎,倆人見麵,位置低的跨就跪地上了。 Ww W COM”
下麵一片嘩然,很快又有人繼續質疑:“我聽見你喊六公主?”
“公主就是格格,六公主就是六格格,”我揮揮手加重可信度:“都一回事。”
樓下一片嘈雜,老頭老太太交頭接耳半很快拋出了最後個重磅炸彈,威力隻如大王炸:“我聽你叫他李大哥這怎麼回事?”
我隻覺得周身冷,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了我的心中,過了片刻才好不容易調動自己周身的力量,竭力吐出幾個字:“他叫愛新覺羅李大,所以簡稱李大哥……”
“那六公主呢?”
“愛新覺羅六兒——建國後不但動物不能成精,就連人名字也得隨大流,所以這名兒!”
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鼓起腮幫子一通亂吹,引經據典口若懸河,得那叫一滔滔不絕綿綿不斷,正得高興下麵張叔叔哎哎的喊了一嗓子,插嘴道:“別了!”
糟,難道吹過頭了?我心頭頓時一緊,立刻竭力回想自己到底哪兒漏了,但跟著就聽個破鑼嗓子不滿道:“你這麼多都是廢話!何,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喜歡每拎個尿盆子滿院逛,遇見人斟茶的時候湊上去喊倒水燙燙的毛大爺——此刻他正站在花壇上,手裏的尿盆按慣例拎手上,硬著脖子瞪我,我隻能應聲:“……您?”
“你就簡單我們見老太太需不需要磕頭就行了!”
“現在這世道應該不用了吧!”
話一出口,老頭老太太頓時化作鳥獸散,該打牌的打牌該繼續拎尿盆逛的繼續逛,該坐地上老年癡呆的繼續老年癡呆,張叔李嬸也拍拍手再不管我,自顧著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當然也有人嘀咕:“何就是太年輕,表達能力差,半不到點兒上!”
“對,年輕人靠不住。”
合著他們問我半就因為這個啊?我也真太二了,早這麼一句話不就結了嗎?!
安撫外麵的老頭老太太之後,我帶著便宜媽也就是暖壺王口中的六公主進屋,經過段時間之後李王情緒明顯平靜了很多,規規矩矩坐邊上的凳子上,對麵床上端端坐著鑽風和太二孔胖子,武緊熊立其後——他心裏倒是明白,就他這身板子,屁股一旦挨著這床就非垮不可!
我們進門暖壺王瞬間又站了起來,作勢準備再拜,我不耐煩的擺手道:“別來這虛的了,你還是老實給我,老太太怎麼就成六公主了?”
“我聞出味兒了!”李靖老老實實道:“六公主下凡之前吃過上的蟠桃,所以隻要她不死,身上始終都會帶著這味兒——你要不信我的鼻子就試試,那誰不是過嗎,實踐是檢驗一切真理的唯一條件?”
“嘿,你還懂挺多,不過我確實不試了——多大事兒啊,我犯的著去找條狗過來和你比嗎?”
暖壺王正色道:“此乃關乎我界聲譽顏麵的大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我信你,信你行了嗎?”我牽著便宜老媽的手讓她坐床邊,老太太死活不依非要拉我一起,我隻能坐了一旁——暖壺王麵色一緊,隨即對我道:“何必,雖然咱們關係不錯,可你畢竟是個凡人,我勸你還是和六公主保持點距離——臣子與公主同坐於理不合,逾越身份這始終不怎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