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斯,發什麼愣呢,管事大人可是讓我們天黑之前將這些水缸都挑滿啊!”
吉斯曼推搡了卡修斯一下,神情略顯得無奈和懼怕。
如果不能按照管事大人的吩咐完成任務,今晚的晚飯可就泡湯了,在饑餓中煎熬一個晚上,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哦,來了...”
卡修斯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看著擺在眼前的十幾個大水缸,神情略顯無奈。
終究是要從幻想中驚醒過來的,現在的卡修斯,依舊隻是普亞堡中最普通常見的一個小奴隸罷了。
挑起木製的水桶,卡修斯朝著記憶中流淌在普亞堡西南側的小溪流而去。
小溪流距離普亞堡的距離算不上遠,但是要想到小溪流岸邊取水,就必須要經過一個十幾米高陡峭的斜坡,在挑水的過程中,最容易在斜坡上摔倒,然後好不容易取來的水也就付之東流了。
挑水的時候,卡修斯不敢將水桶灌的太滿,約莫有個大半桶就夠了,然後俯下身,麵色一緊,腰部和肩部同時用力,兩個灌裝著大半桶清水的水桶就被搖搖晃晃地挑起來了。
卡修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居然有一天,他要通過出賣低廉的勞動力來換取到一些用於維護生計的粗糙食物。
卡修斯的回憶再次定格到三個月前,他所懷念的那個水藍色的星球。
作為成長在偉大紅旗領導下的社會好青年,當初的林錚,現在的卡修斯,的的確確是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
但是被莫名的傳送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起初的幾天卡修斯還想過反抗,但是身上依舊還銘刻著的傷痕告訴他,這已經不是他曾經所熟知的世界了。
在這裏,他就是一個奴隸,一個沒有人權的奴隸,一個被人殘殺隻需要付出些金龍就能抵罪的奴隸。
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將卡修斯曾經不適應這個世界的棱角磨的幹幹淨淨了,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接受了他的這個身份——一個徹徹底底的,無依無靠的奴隸!
將右手搭在前麵水桶的麻繩上,卡修斯的左手不由得握在了他胸膛上那個湛藍色略帶些青黑的鑰匙狀飾物上。
這是卡修斯對那個水藍色的星球唯一的思念寄托,因為這是他從小佩戴到大的飾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這個原本全體純黑的鑰匙飾物居然開始漸漸蛻皮,展現了嬌豔的湛藍色。
一開始卡修斯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三個月的時間,隨著他脖頸上佩戴的那個鑰匙飾物通體愈發的火紅之後,卡修斯知道,這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他所不能接受的詭異現象。
按照以往的銳變速度推算,今晚,這個圓球應該就能徹底褪去那最後的青黑之色,變成完全的湛藍色!
至於變成湛藍色之後會發生些什麼,就不是卡修斯能夠揣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