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眼前的這位顧大少還是那副溫漠冷硬的臉色,白卓看在眼裏,憋在喉嚨裏的那句話半響沒有說出來。
可是,不管怎麼說,看在他淩晨三點多接到這個男人突然打來的電話後,還沒睡醒就跑到這裏治病救人的份上,作為他的校友同窗,顧南笙起碼也應該略表一下善心,送他出門去吧?
隻是這話,白卓在自己心裏想想,就覺得忒矯情,於是重新迂回了一句,“好歹一起下去,請我喝杯茶吧,顧大少?”
話剛說完,於是,他就看見這位大少爺那雙泛著冷色的眼眸,此時像是盯著老弱病殘一樣,看了他一眼。
而緊接著,白卓就聽到從這個男人口裏吐出的那句冷颼颼的話來了。
“左轉下樓,一切自便。”
“還有——”
“離開時,記得把公寓門帶上。”說完這句,男人的身影就背離了他的視線。
白卓站在原地,而當他聽到顧南笙的這幾句話後,不禁愣了幾秒。
直到過了片刻,他才在自己的心底有些啞然失笑起來。
這個男人,當真還是這麼“冷漠無情”啊。
男xing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重新搭在臥室的門把上,似是這就要推開房門,重新走了進去。
而當白卓瞥到男人被遮掩在衣袖下麵的手腕處那道沁出血絲的傷口時,憑借著醫生的天xing本能,他張嘴就對顧南笙又開了口,“你手上的傷要不要包紮一下?不然的話,很容易引起細菌感染······”
他沒有說順帶說出口的是,在自己剛剛踏進這裏的時候,就一眼瞧見站在他麵前的這個男人,脖頸上也有一道不淺的傷痕了。
而那道傷口痕跡,顯然,也是被人抓出來的。
他不禁就將房內的那個小姑娘,同眼前的這個男人聯係起來。
何況,那個女孩被人下了*,又是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同處一屋。
而且,據他剛才為那個女孩身體檢查結果來看,小姑娘明顯······
白卓在自己的心底暗暗犯起了八卦。
“滾。”
隻是,在這時候,他就聽見顧南笙簡單明了地向他作出了回答。
——
房間內,終於又恢複了一片清靜。
男人的腳步,輕輕向自己視線固定的方向走去。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在床側站定。
躺在黑色大床上的女孩此刻雙眸緊閉,呼吸輕盈綿長,原本泛著潮紅的兩頰,此刻也恢複了一片紅潤之色,而那對秀氣的眉頭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糾結痛苦地堆擠在一起。
墨發下,男人一直蹙起的眉心這時候才輕輕舒展開了。
身上那件冒著濕氣的衣服,此刻早已變得僵硬冰冷,緊緊地熨帖在他的皮膚上,他卻仿佛還沒有察覺到。
床上嬌小的人兒睡臉安寧,而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這樣一直沉默地陪伴著她。
直到窗外夜色褪去,又迎來了新的一天黎明時分······
***
清晨,碧藍的天空下,陽光燦爛明媚,也讓人們的心情都跟著變得樂觀起來。
公館裏,傭人們進進出出,各自忙著手裏的活計。
麵容端莊的中年婦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府裏的那位老管家正陪著陸東林站在院子裏,提著花灑,站在早晨的陽光裏,頗為耐心地為那些綠色盆栽澆著水。
而兩人身後,那隻白色的薩摩耶此刻也乖乖地跟在他們的腳後,在草叢裏到處聞一聞,嗅一嗅。
看到這裏,韓思慧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溫婉的笑容來。
眼前的畫麵場景雖然再普通尋常不過,但是,她卻從心底感到祥和而又平靜。
她隻希望這樣平淡而又溫馨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繼續下去。
身後傳來一串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女人的視線卻還依舊望向院子裏,半響都沒有轉開。
“在看什麼哪,夫人?”
老人和藹的聲音竄入她的耳裏。
站在一旁的李嬸笑著對自己的女主人說道,緊接著,也將自己的目光向院子裏望了過去。
“難得先生每天都會起早,給它們澆水啊。”
老傭人看著那些葉子上掛著水珠的綠色植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