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今天一晚上,都要用來在片場拍攝了。
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這棟別墅二樓裏亮起的燈火,易司這才駕著車駛離而去。
公館裏。
喬初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曲兒,一邊拿端著著傭人做的那份水果沙拉輕快地往樓上走去。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都不······”
隻是在女孩剛踏上二樓的時候,就看見了一雙女人的腳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順著那人黑色的窄腿褲,抬頭向上望去,喬初就看清了屬於自己母親的那張麵容。
“初初。”韓思慧看著眼前女兒,輕喊了一聲。
原本一臉歡喜的女孩,在看到她出現在這裏的那一瞬裏,眼裏在出現那抹錯愕後又慢慢轉變成淡漠冷靜,這一切婦人都看在眼裏。
喬初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抱著的那盤水果沙拉,問道:“怎麼啦?”
顯然,即使是和自己的母親進行這樣簡單的交談,她還不太適應。
韓思慧看著女兒對她的態度不像之前那樣排斥了,心裏輕舒了口,這才緩緩開了口:“你和剛才那個男孩,關係很好嗎?”
她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女孩,身邊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慢慢出現了異性的身影。
隻是當她今天在看到那個少年站在門口,有說有笑的模樣,才突然發現,十多年前,那個原本睡在白色的繈褓裏,被她小心翼翼抱著的嬰孩,早已出落成了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正值花季的女孩,她也有屬於自己的社交活動,身邊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異性朋友,因此,韓思慧除了在心裏責怪自己,疏忽關心她的這一方麵,心裏還是會忍不住想要打聽清楚她和那個男孩的關係。
每個做父母的人,應該都有這樣擔心的心情吧。
定睛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孩,韓思慧卻發現眼前這個麵龐清秀嬌麗的人兒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這讓她的心裏一頓。
“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怎麼——”,喬初說著向前走近了一步,看著自己的母親,繼續問道:“叔叔讓你問的嗎?”
她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什麼又向她詢問這個問題。
韓思慧聽了她的問話,麵色明顯變得有些倉促,而在注意到女孩向她看過來的目光時,隻覺得心裏兀得一蹬。
不知為何,每次在看到女孩那雙清瑩的瞳眸,無畏地直視著自己的時候,她總是會無法再開口繼續說下去。
隻因為女孩這樣倔強地像是刺蝟一般,豎起利刺麵對著她的時候,韓思慧就覺得像是自己的心尖被那些鋒利的利刺狠狠紮痛了一般。
“沒有,我隻是想關心你。”隻聽見婦人局促地說道。
關心?
從她的口裏堂而皇之地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喬初隻覺得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如果關心她的話,那麼以前的那十幾年裏,她做什麼去了?
這時候,才向她表現對她這個女兒的關心,她不覺得太遲了嗎?
還是說,眼前這個女人就連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對她的關心,對她的問候,隻不過是做給她現任的那位丈夫,做給府裏的那些傭人看的?
也對,想要成為這座府邸的女主人,當然不是輕易好當的,既要在外人眼裏做到從容端莊的陸家女主人樣子,也要在陸叔叔麵前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所以,她隻是在擔心她這個女兒,在外麵結交的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怕她會破壞這個陸家的名聲了,是嗎?
喬初抱緊手裏的那盤水果沙拉,就像是要緊緊抓住什麼東西的模樣,心裏重新鎮定了下來,她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放心吧,我沒有那麼不自愛。”
“我還不至於,會做出些不入流的事情,在叔叔的麵前抹黑您在他麵前的形象。”
說完,她就已經淡定地走開了,也無視了身後那個女人眼裏漸漸染上的傷痛與震驚。
隻是緊握的手心裏,卻在披露著女孩在說出這些話時,內心裏不可抑製地起伏與波動。
真沒有想到,你也會說出這番刻薄傷人的話來,喬初心想道。
終於,你也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