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雪白的病房內,病床上的男人一身藍色病服,麵前還堆置著幾份文件,顯然是在處理公事。
而他身旁的那位助理,正站在病床前,微微側過身子聽著男人的吩咐。
在聽到唐突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的時候,助理秦正就轉過頭來了,卻是當下就愣住了。
明顯是沒有想到,已經這個時間點了,還會有人進來。
病床上的顧南笙看著突然又回來的紀城,剛準備開口想要問他怎麼回事,卻在看到從男人的身後走出來的那道身影後,立刻定住了瞳眸。
她怎來了?
目光重新落在好友那張依舊帶著笑意的臉上,男人微微蹙起了眉頭。
“你先回去吧。”
合上手裏的那份文件,顧南笙對自己的助理說道。
秦正見狀,連忙應了聲。
收起男人麵前的那些文件,和病房裏的其他兩位打過招呼後,他就趕緊走了出去。
“顧南笙,你這是胃出血過後,再打算患個‘過勞死’,準備英年早逝,是嗎?”
紀城走到病床前,看著他毫不避諱地說道。
男人卻是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毒舌,隻是看著站在他身旁,那個披著西裝外套的女孩。
寬大的黑色外套將女孩包裹在裏麵,更是襯出了她的嬌小柔美。
而此時,女孩那雙明亮清潤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顧南笙不禁移開自己的目光。
冷凝著眸,重新看向自己的好友,男人沉聲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紀城聽了不禁挑起自己的眉,看著自己的好友說道道:“你以為,是我想來的嗎?!”
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閑得發慌,所以才又跑來這裏的嗎?
還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央求他要來這裏的。
可是,在看到男人眼裏的那抹深沉之色後,他才有些了然。
再瞧瞧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根本就不看那個女孩一眼,沒有情緒的臉上更像是動了怒。
紀城這才徹底明白過來男人剛才話裏的意思。
原來是在質問他,為什麼會把那個小姑娘帶過來了。
怪不得,剛才他就聽出了男人那句話裏無法抑製的慍怒。
“你們兄妹倆應該有很多話要聊吧,我去歇一歇。”
裝腔作勢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紀城說道。
實際上,卻是想要躲開病床上這個男人的詰問。
話落,他就抬腳往這間高級病房裏內間的休息室走去了。
因此,偌大的房內一時隻剩下喬初和病床上的那個男人。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了?”
顧南笙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說道。
不同往日裏那般低沉,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剛剛經過手術的緣故,所以那張原本俊逸英挺的麵孔,此時帶著明顯的憔悴與蒼白。
捏緊了手裏攥著的衣角,喬初看向男人的那雙深幽的瞳眸,開了口:“怎麼突然就生病了?”
在她印象裏,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就得了胃出血,住進了醫院?
“抱歉。”
男人望著她,低低說道。
喬初卻是不知所以,扯緊了長長的衣袖,看向男人,問道:“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顧南笙?”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對她說出這幾個字眼。
卻見男人這次抬起眼眸,從她踏進這間病房裏,第一次注視著她的那雙瞳眸說道:“讓你一起跟著擔心,抱歉。”
喬初聽了,心裏卻是掀起了波瀾。
這個男人竟然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在向她道歉?
為了不讓陸叔叔他們為他費神擔憂,所以,從他昨晚被送進了醫院,就一直向公館裏的人隱瞞著?
女孩一時靜默著,像是突然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在過往的那些年裏,是如何一個人走過來的。
“時間不早了,一會兒讓紀城就送你回去吧。”
男人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說完,顧南笙就叫來休息室裏的人。
而他也已移開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她。
喬初頓時睜大了眼眸,望著眼前的男人。
她沒有想到,自己剛來到這裏見到這個男人,他就催著自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