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趕緊將自己失手打翻的那隻碗碟拾起,望著她說道:“不用換啦,李嬸,還可以繼續用的。”
原本以為李嬸的話會就此打住,陸東林卻突然開口了:“南笙昨晚回來了?”
他一早根本就沒有看見那個年輕男人的身影。
“是啊,先生,不過聽管家說,少爺隻是回來取一下東西就走了。”
“是嘛。”
陸東林聽了,不禁有些遺憾,已經多日未見顧南笙回家,也很久沒有和他一起用餐了。
從李嬸口中聽到這些,他難免會擔心這個年輕人這般忙碌,身體會吃不消。
幾位傭人陸陸續續地將菜碟端上了餐桌。
中午的陽光過於熱烈,怕曬壞了孔雀竹芋,管家這時候就將那盆盆栽搬進了屋內。
聽聞餐桌上還在聊著昨晚的事,老人不禁也開了口。
“是啊,少爺當時撞見那個年輕人送小小姐回來,他就親自把小小姐抱回房了。”
說著,管家看向了喬初,說道:“看得出來,小小姐,少爺他很疼你的。”
女孩握著筷子的手卻是僵住了。
“南笙麵上雖然冷情,骨子裏其實不錯。”陸東林淡淡開了口,評價道。
他眼皮底下長大的這個年輕人,他又怎麼會不了解。
“不過,先生,咱們確實要好好謝謝小小姐的那位朋友,畢竟那麼晚了,他還親自送咱們小小姐回來了呀。”
陸東林聽了,笑著說道了:“當然了,初初,找個時間,約他一起來家裏吃飯吧,我要當麵謝謝他。”
喬初應了聲,隻是自己的心裏卻早已掀起了波濤。
原來是顧南笙。
怪不得今天她起床的時候,卻不是像往常一般是被凍醒的。
因為身上那層蓋著的被褥,還完好地熨帖在她的身側。
原來是那個男人把被子的邊邊角角細致周到地為她掖好,把她像是包粽子似的包裹在柔軟的被褥裏。
以往,每天醒來的時候,喬初第一件事都是下床找被子,因為她這個人,從小到大,睡覺一直都很不安分。
以前外婆還在的時候,對於她睡覺就會蹬被子這個壞習慣,老人的辦法就是把女孩緊緊摟在她的懷裏,再掖好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的。
所以,夜裏睡覺的時候,隻要一察覺到女孩的鬧騰,老人就能知道。
那時候,她就會收攏自己撫著女孩背脊上的大手,另一隻手則是把女孩伸出被窩後,變得冰冰涼的小腳,重新塞會暖和的被褥裏,為她驅散那份寒意。
這一刻,喬初不知道是該說些什麼。
而她自從住進陸公館,多少個清晨醒來,女孩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否有被凍醒的回憶了。
他怎麼可能······
可是,就連她的親生母親,也因為自己對她惡劣冷淡的態度,不敢向喬初輕易親近。
可是,明明她和顧南笙,隻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不到半年的兩個人,為何這個男人卻這麼關心她,更是清楚知她的這個壞習慣?
喬初不願再繼續想下去,隻是看了看身上這件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睡衣,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李嬸,你昨晚沒有上樓嗎?”
“是啊,怎麼啦,小小姐?”老人聽著著女孩的突然問話,不禁有些茫然。
“怎麼了,初初?”這時候,坐在對麵的韓思慧聽著女兒的話,也不禁開口向她關心道。
這一次,喬初沒有回避自己的母親,隻是望著她,說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