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針靜靜地走著。
剛回來的男人不禁按了按酸痛的眉心,沉眸看了一眼客廳裏的落地複古座鍾。
原來已經深夜十二點了。
冗長的深夜,最適合都市裏的人肆意放縱尋歡,直到霓虹落幕,鼓聲奏停,伴隨著可怕的寂靜突然到來,心底像是被硬生生的撕扯出巨大的傷口,讓人們本來的麵目原形畢現。
顧南笙也不例外。
走在空曠的走廊上,卻在看到那道虛掩著的房門時,男人疲倦的身影立刻頓住了。
隻見房門內,沐浴在溫暖的燈光下的那道嬌小身影,依舊在和麵前攤開的試卷頑固地作著鬥爭。
女孩或是欣喜,或是懊惱的靈動模樣就這樣映入了男人的眼簾。
看著稿紙上毫無頭緒的運算過程,喬初的臉上不禁有些頹喪,無意抬頭時,卻是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你回來了呀,顧南笙。”那三個字眼從女孩的唇齒間呢喃出來,好像再自然不過了。
“怎麼還沒睡?”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從小鎮回來的這些天,麵前的這個女孩似乎一直在躲著他,直到此刻,看到她一臉無恙的笑容時,顧南笙才意識到,或許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喬初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俊容。
沒錯,這個男人隻是自己在陸家的兄長而已。
這樣一想,心裏的最後一絲躁亂似乎也終於得以平息,卻在聞到一股酒味時,立刻皺起了秀氣的眉頭。
嬌小輕盈的身影來到男人身前,好看的鼻子嗅了嗅顧南笙身上穿著的襯衫,喬初這才仰頭看著這個眼前的男人,微啟有些幹澀的唇瓣說道:“你喝了好多酒。”
言語裏儼然有絲責怪的意味。
“沒有喝很多。”事實上,這些年應酬時,顧南笙已經千杯不醉了。
所以,即使現在空蕩蕩的胃裏被酒精灼痛了,他還能這般鎮定自若地站在女孩的麵前。
女孩卻依舊一臉較真的模樣,這讓顧南笙不得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目光瞥到桌上的試卷時,問道:“作業很多嗎?”說著他已經拿起那份攤開的卷子。
看著顧南笙眸色認真地檢查著自己的那份試卷,喬初不禁有些難為情。
“一會兒就搞定了,我自己······”
男人卻直接打斷她的話,指出了她的問題:“這裏的運算過於麻煩,可以先對上麵進行求導······”
當下,喬初竟也鬼使神差的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任這位從賓夕法尼亞商學院留學歸來的高材生的指點了。
等她在白紙上演算出最後結果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完全按著身旁這個男人的方法走了嘛,心裏一時不服氣,賭氣地說道:“你的這種方法我們現在隻是了解就算了······還有,我的數學成績很好的!”
才不想眼前的這個男人看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