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榮已經沒用勇氣再說出下一句話，隻能站著發抖不動。
但是他也發現了。
牧萱在流淚。
牧萱走到李梓榮麵前，淚流滿麵的看著李梓榮，李梓榮也看著她。
牧萱抬起了手，
李梓榮嚇的閉上了眼。
他感覺到一個溫暖嬌小的身體擠進自己的懷裏，他愣了，牧萱哭著緊緊的抱住了他。
李梓榮感到一股暖流在懷中衝蕩擴散，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雙手仿佛有千斤重，抬起來都做不到，更別說掙脫。
“別走。”牧萱小聲道。
“什麼？”李梓榮沒有聽清。
“別走。”
“……啊……我不……”
李梓榮話還沒有說完，全感覺腹部一陣涼意襲上來，他用盡全力掙脫懷抱，低頭看。
一把刀，
插在自己的腹部。
他用手一摸，全是血，
是真的。
李梓榮全身一軟。跪在了地上，他徹底陷入了崩潰，神誌開始模糊。
牧萱哭著說道：“別說錯話好嗎？”
我說錯什麼了……
牧萱指向李梓榮背後“她來了”
這次又是誰……
李梓榮筋疲力盡的回過頭，他看見了那個人，他苦笑一聲“是你啊，怎麼你也來了啊……”
那人拿起手上的吉他，用力一砸，將吉他砸了個粉碎，然後把打火機向地上一摔，燃起了熊熊大火。
李梓榮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火光中，他已然再看不清那人，他笑了起來慢慢的回過了頭，牧萱淡淡地問道：“現在你告訴我……你是誰？”
“這麼問太失禮了吧……我當然是……”
突然，眼前的牧萱變成了一麵鏡子，從鏡子中李梓榮看到了笑的無比醜陋的自己。
他喃喃道：
“我是誰？”
火焰吞沒了一切。
李梓榮驚醒在街邊的座椅上，身邊坐著一個看報紙的人，他用報紙遮住了臉，看不清他的麵貌。
李梓榮淡淡道：“我怎麼在這？”
“這得問你自己。”報紙後傳來蒼老的聲音。
那聲音繼續道：“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
“不意外嗎，那感覺像什麼。”
“沒什麼好意外的，那感覺和做夢一樣。很快樂，很痛苦。”
“除此之外呢。”突然一下，場景由路邊的座椅變成了劇院的觀眾席上，舞台上隻有一個小醜的頭套，看報紙的人仍舊坐在李梓榮左邊。
“還感覺像是什麼呢？”看報紙的人繼續道。
李梓榮頓了一會，緩緩開口“生活。”
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就可能下地獄，上一刻痛苦不堪，下一瞬就可能幸福無比。
沒有規律，
也不講道理。
這就是生活。
“你說對了。”看報紙的人滿意的道。“你有找到嗎，你想找的東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找什麼？”
“你終歸要找到的。到時候，我再在這裏等你。”他收起了報紙，起身離開。
李梓榮坐在那裏，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
………………
李梓榮緩緩睜開雙眼，自己正安安穩穩躺在家裏的床上，他麵無表情的坐了起來。看看了手機。
淩晨4點。
這麼早，李梓榮從床上下來。走到客廳，客廳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隻有書房傳來孟雲帆呼嚕的微響。
李梓榮點了一支煙，坐在沙發上抽了起來。
什麼也沒發生，
什麼也沒變，
或者說其實什麼都已改變。
“不知道啊”李梓榮自言自語道。
我們喜歡夢，因為美好的夢讓我們幸福，可怕的夢又不是真的，有些夢有頭沒尾，有些夢斷能再續，遇到不想麵對的，我們祈禱這是夢就好了。而渴望出現的，我們又祈禱夢能實現就好了。
有那麼一場夢，他連續不斷，他無法剪切，他無法忘記，他無法回憶，他永遠無法醒來，他可以支配你的一切，他是你終其一生無法逃開的注定，他名為現實，他名叫生活。
夢，
在繼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