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咱們錦衣衛走了,那劉禦史不是在嗎,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想放那榮致一馬,看在謝閣老和王侍郎的麵上,也不是不可以。
你說,要是那榮致拖上一拖,是不是就可以躲過這一次,偏偏你讓他招了,你說他遇到你,是不是他的不幸?
現在,你說讓本百戶該怎麼辦?
是對這份供詞視而不見呢?
還是?”
梁百戶揮了揮手中的供詞道。
沈沐聞言,卻沒有任何猶疑,正色道:
“大人,既然榮大人已經招供,您隻需公事公辦,現在就將在績溪縣所經曆的一切寫成密信如實上報千戶大人和錦衣衛北鎮撫司,至於最後的裁決,自然有人裁決。
這樣一來,就告訴所有人,我們錦衣衛扣押那榮縣令並不是無的放矢,也不是在濫用職權,本身行為是無可挑剔的。
而大人在查彌勒教匪案時,能想著為李小有父親這樣一個可憐的乞丐聲張冤情,如今,讓對方死去的兒子冤情得解,傳揚出去,不僅能在錦衣衛中揚名,也可以在天下百姓心目中得到樹立錦衣衛為弱者張目的榜樣。
就算那些文官也找不出大人什麼錯處來。
至於榮縣令,如果他抵死不開口,那屬下也沒辦法,隻能說榮縣令心中背負這個包袱太也久了,也許他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就此放下,不管怎樣,他還是一個值得屬下敬重的犯錯之人。”
“也罷,就按你說的辦,這樣一來,我們錦衣衛不但可以全身而退,也可以將難題留給那劉禦史。
本百戶現在就寫迷信,你過來為本百戶研墨。”
梁百戶三兩口喝完粥,吃了餅子,擦了唇角。
就來到房中的書案前,打算寫信給在南京城的葉千戶,還有錦衣衛北鎮撫司。
可當真的開始研墨時,沈沐那個尷尬呀。
現代人誰還親自研墨呀,早就有現成的墨水可以取用。
他剛穿越這一段時間內,還真沒有機會去研什麼墨,都沒親手寫過字。
這研墨,初次上手,動作生澀不說,完全找不到研墨的節奏呀!
根本不知道怎麼弄,差點濺出來。
連梁百戶都看不下去了,一把將硯台奪過去自己親自動手道:“你小子腦袋瓜子倒是靈活,可手底下的活也要練練呀!”
“是,大人。”沈沐隻好低眉臊目地看著梁百戶自己研墨,留意人家的動作和節奏。
別看人家梁百戶長的人高馬大的,但將這墨研磨的還挺細膩的。
墨研好之後,梁百戶就拿出一種有特殊標記的信紙,準備寫信。
是錦衣衛的專用信紙。
梁百戶將信紙鋪開,蘸好筆墨,提筆寫信時,順便給沈沐講述了一下錦衣衛這些特殊有標記的信紙分別代表什麼意思。
收到錦衣衛的信件時,如果從信紙上辨別真偽等等。
沈沐邊聽邊記,順便看梁百戶寫信。
梁百戶寫起字來,行雲流水很快,沒有磕磕碰碰,過了半個時辰,他就將兩封信件完成了。
寫好後,又分別封好口。
這個過程,他並沒有避著沈沐。
沈沐也知道他在這一方麵的知識很欠缺,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不恥下問地開口詢問。
好在梁百戶也知道他的出身,知道他從前沒有機會接觸這些,倒也沒有起疑。
等梁百戶處理好公務後,這才抬頭道:“關於彌勒教的事情,那賊僧曇真已死,暫時線索已斷,再繼續追查下去,已無多大價值,還是由蕭柒他們繼續跟著就行。
至於榮致之事,也算了結了。
這次到績溪縣來,你小子沒讓我失望,趁這個時間,先回家一趟吧,三日後,到錦衣衛南京城南城千戶所來報道。”
“是,謝大人。”沈沐早就預感到梁百戶他們不可能繼續在績溪縣多加停留,此刻對梁百戶的吩咐並不意外。
“去吧,你與孟雲交好,就從孟雲手下挑兩個人帶在身邊,也好防身。
按照規製,你現身為錦衣衛總旗,下麵總是要有幾個人手的,這個你自己拿主意。”
“是,大人,不過小子還要請問大人,那個曇真的徒弟夢白該如何處置?”沈沐正準備離開時,才想起還有這麼一位被他帶回驛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