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萬一觸怒了錦衣衛,惹來錦衣衛嫉恨,這年頭,誰家沒點爛事。
要是被錦衣衛抓住把柄,到時可是要連累全家人的。
如果那榮致幸運,最後沒事,他們也算曾盡過一點心力,對榮致也有了交代。
“各位兄台慢用,小七送送沈兄。”
胡七也沒有出言挽留沈沐,而是起身送行。
兩人相攜走出酒樓。
向前又走了幾步,胡七看到前後左右無人,這才放低聲音道:“沈兄,你也知小弟我與榮縣令也有幾分交情。
正因為小弟與榮縣令有幾分交情,才知他年幼喪父,家道中落,仍不改其誌,苦讀詩書,終於獲取功名,來這績溪縣任職。
到這績溪縣任上,他更是懲強扶弱,愛民如子,樂善好施,政績出色。
如今這天下,你我都知道那些貪官汙吏們,蠢祿之徒們都身居高位,享盡榮華富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不把低層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和他們相比,就算榮縣令有罪,所犯之事又能算得了什麼?
所以,小弟今日隻希望沈兄看在榮縣令為績溪縣百姓做過眾多好事的份上,多向梁百戶美言幾句,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就算去官罷職,也無性命之憂可好?”
看著性子原本有些逗比的胡七公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大串正經的話語,沈沐的神情轉為默然。
其實,榮致算是一個貪官汙吏嗎?當然不是!
可問題就在於,榮致他是一個好官,也許拋開李小有之事,他還真的是個好人,可現在問題是,律法是嚴苛的,一個好人一輩子隻要做一件很大的壞事,卻無法用他往日的好來抵消。
也許正如胡七公子所言,這世上不把百姓放在心中的貪官汙吏已經太多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榮致這樣一個好官?
當他心中有了這個想法時,眼前馬上就出現了李小有的父親老乞丐這種弱勢群體那絕望的眼神。
放過榮致,又該如何對這老乞丐交代。
而且還有立場問題,他現在是錦衣衛,就必須要時刻想著要維護錦衣衛的利益。
現在曇真死了,榮致與曇真勾結之事就沒了真憑實據,雖然還有曇真小徒弟夢白在手裏,但這樣一個人證,根本就沒什麼說服力。
就算他現在想昧著心意,無視老乞丐的感受,不再從榮致嘴裏套出李小有的死亡之謎,可梁百戶允許嗎?
梁百戶允許他受胡七公子他們這些文人的左右嗎?
錦衣衛從來就不是仁慈善良的象征。
如果他這樣在李小有的案子上半途而廢,又如何麵對梁百戶,日後又如何在錦衣衛中站穩腳跟?
想到這裏,他被胡七鼓動的有些軟下來的心再一次變的冷硬起來。
將榮致治罪是很可惜,但李小有的死又是何其冤枉。
他應該在這個時代盡快樹立起自己做事的原則來,而不是輕易為為別人所左右。
想到這裏,他抬眼語氣真誠道:“賢弟說的這些沈沐都知道,但賢弟可還曾記得我從你家畫樓上拿走的那副畫嗎?
榮致他不僅僅是與彌勒教勾結的問題,還與這幅畫有關,按院大人既已到了績溪縣,也在關注這個案子,此時已不是我們錦衣衛想退就能退得了。
這個道理我想你也是明白的,作為朋友,我可以勸解梁大人不去阻撓你們怎樣想辦法救榮大人,但請胡賢弟也不要怨怪沈沐維護大明律法的堅持。”
“我明白了,也相信沈兄這麼做也必然有這麼做的理由,是胡七強求了,但這並不影響我與沈兄之間的交情不是?”
胡七公子聞言,默然片刻,重新顯露笑容道。
兩人都是他的朋友,他自然不能為了其中一人的利益而讓另外一人為難。
而且以他的聰明,想到當日那畫麵上所畫之情形,以及沈沐當日所問之話語,已經猜到榮致可能還牽扯到什麼案子裏了,更別說,沈沐都暗示的這麼明白了。
“當然。”沈沐伸出手去,胡七公子目視片刻才明白對方的意思,也伸手跟沈沐的手掌對擊了一下。
都相視而笑。
和胡七公子告辭之後,沈沐並沒回驛館,而是重新去了關押榮致的地方。
榮致靜靜地坐在房中唯一的一張桌子前,就像一尊快失去水分的雕塑。
看到他來,也隻是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頭去。
“今晚,胡七李澤汪大量方雲他們請沈沐在美味樓吃飯,為的就是給你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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