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錦衣衛已走到這一步,恐怕是要驚動朝中那些大人物了,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明白嗎?”
“小子明白,在這件事上我們錦衣衛並無私心,就不怕被朝中那些大人抓住把柄,更別說,李小有的案子才是那榮致真正的心結,有它足以堵住那些朝中大人們的嘴了。”
“那就好,本百戶問心無愧,也不怕被他們抓住把柄,我知道你小子對我們掌握了榮致什麼證據很好奇,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不得不說,榮致是個聰明人,當日從糧鋪中使出的馬車也是個障眼法。
而這個障眼法,也成功地將我們錦衣衛的視線吸引過去。”
“障眼法?莫非那榮致用其他方法將那曇真送出了城?”
“不,那曇真到現在為止,並沒被送出績溪縣城,還在城內,榮致隻不過是將那曇真藏身之處換了一個地方罷了。”
“哦?是我們的探子發現新的線索了嗎?”
“你可知道,曇真身邊跟著個侍候他的小徒兒?”
“這屬下倒還是真不知,大人的意思是,那小徒兒被我們錦衣衛抓住了,從他的口中掏出了那曇真的藏身之處?”
沈沐說出自己的推測後,卻見梁百戶笑而不語,他隨即打了一個激靈道:“莫非,是那徒兒主動給我們錦衣衛送了消息?”
如此,才合乎邏輯。
那徒兒既是曇真隨身所帶之人,平日裏衣食住行估計也是跟那曇真在一起,很少有落單的機會。
如果錦衣衛能抓到那徒弟,又怎麼會抓不到那曇真呢?
除非,這個當徒弟的有異心,故意要將曇真的人頭送給錦衣衛當投名狀。
這種事情說起來,一點都不新鮮。
“大人,這裏麵……會不會有詐?”沈沐前世的經曆決定他在遇到任何好事時,都要習慣性地懷疑一下,這次錦衣衛的運氣就這麼好?
畢竟在前世,各種無間道的事跡可是大為流傳的。
這個告密者既然可以成為曇真的徒弟,並隨身侍候,說明這人平日裏也很得曇真信任,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心腹之人。
又不是那種抑鬱不得誌的,為何會選在這個時候向錦衣衛告密?
難道他不怕,等那錦衣衛捉到那曇真之後,連他也一起也給除掉嗎?
“你遇事,不會隨意被好消息被衝昏頭腦,這很好。
至於曇真那徒弟之所以向我們錦衣衛告密的原因嗎?
其實很簡單,他的家人據說都死於彌勒教之手,而這徒弟也成了那曇真的玩物。”
“喔,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樣一個心懷恨意的身邊人出賣那曇真就一點也不足為奇了。”
沒有人比沈沐知道仇恨的力量有多強大了,前世他就是因為父母身被暗害,心中所產生的恨意和執念,才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如果曇真這個告密的徒弟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報仇時,借助其他的外力報仇就成了一種最有可能的選擇。
前世,他也是偶爾無意中翻閱父母帶回家的案卷,對案卷中的殺手組織產生了一點興趣,但當時也隻是多看了幾眼,並沒往心裏去。
直到父母被暗害的消息傳來,望著父母給燒的焦黑的軀幹,他的腦子奇異地竟回想起了曾經所看到的那個案卷中羅列的幾個地址。
在暗害父母的凶手根本沒把他這個隻上高二陽光開朗的孩子放在眼中時,他卻憑著一股子韌勁,竟然在某個地址上真遇到了他所想見的人,能夠幫他完成報仇心願的人。
即使他很清楚,一旦接受了對方組織的幫助,他從此將徹底踏上一條萬劫不複的死亡之路,但那個時候,心中就是憋著一口氣,好像除了仇恨,其他的東西已經都不重要了。
這麼一想的話,這個曇真的徒弟還真與前世的他有幾分同命相憐。
“是呀,小子,你還年少,我們錦衣衛也是仇人滿天下,在以後的日子你一定要記得,一定不要將身份來曆可疑之人留在自己的身邊當催命符,該斬草除根時,就不能手軟。”
“我懂得,大人。”
“剛懂得,是不夠的,要做到才行。”
“對了,大人,既然我們接到了那曇真徒弟的密告,應該馬上抓捕那曇真才是,怎麼現在……”現在還沒見到那賊僧曇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