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些圍觀者對榮致那是關切加關切,對他和韓琳這幾名錦衣衛就沒那麼友好熱情,看他們就跟看階級敵人一般,恨不得現在跳起來,咬他們幾口。
……
榮致的關押地點,是錦衣衛在績溪縣的一個據點,這個據點是秘密的,先前韓琳他們把齊掌櫃父子就關在這個地方。
是一家做綢緞生意的店鋪後院。
這綢緞莊的掌櫃夥計極有可能都是駐守在徽州府或績溪縣的探子。
看到沈沐他們押著榮致前來,從後門進入時,看向榮致的目光也有些複雜。
榮致見到這綢緞鋪的掌櫃,神色也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五日前,本官還曾陪夫人來過王掌櫃的店鋪置辦布料,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見麵了。”
“榮大人,王某職責在身,得罪您了。”
王掌櫃聞言,麵上到無什麼尷尬,但還是鄭重對榮致見了一禮。
接著麵向韓琳道:“韓大人,給榮大人準備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先帶榮大人去休息吧!”
韓琳將榮致帶來此處,並沒有馬上對他進行審訊,而是專門找了一間廂房,將人先關了起來。
“韓大哥,你們這到底是?”
雖說沈沐不了解梁百戶那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劃,但將榮致這樣一個一縣縣令抓來,不能像對待齊掌櫃父子一樣,關著不放吧。
總要拿出個行事章程才是,他也好借機學習學習錦衣衛對待官員的審訊方式,以後也能用的上。
“放心,大人自有計較,很快你就知道了!”韓琳大概看出他心中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膀道。
“那……”沈沐最終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即使榮致的官聲不錯,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既然當初答應為那老乞丐的兒子聲張冤情,此刻,就必須先將自己對榮致的主觀情感放在一邊,不要讓這等情緒幹擾他查明真相的決心。
別說他下作,身為錦衣衛,他現在做事隻能站在錦衣衛的立場上行事,必須時刻將錦衣衛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前世時,麵對任何事情,他都會準備一個備用計劃,在不了解梁百戶那個明修棧道計劃的準確內容前,他也要提前啟動這個備用計劃。
萬一梁百戶的計劃出現意外變故,讓榮致在彌勒教這件事上脫罪了,那他們錦衣衛今日在績溪縣如此大張旗鼓的抓人,該怎麼收場。
所以,李小有的酒樓毒殺案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到結果,然後將這個案件遞上去替補。
想到這裏,他突然很想親耳聽到榮致對李小有毒殺案會怎麼說。
於是開口道:“韓大哥,李小有的那個酒樓毒殺案,我想問那榮縣令幾句?可否?”
“去吧,注意一點,對榮致這樣的文官,有些話不能亂說,亂問,否則很容易被他們反咬一口。”
“韓大哥放心,沈沐懂得分寸。”
韓琳向綢緞鋪的王掌櫃點了點頭,就由王掌櫃帶著他去了關押榮致的房間。
雖然隻有幾步樓,那王掌櫃還是滿臉帶笑開口道:“屬下錦衣衛小旗王瑉,還請沈總旗日後多加關照。”
“王小旗客氣了,您是錦衣衛中的老人了,沈沐日後還要多向各位前輩學習學習才是。”
沈沐明白,這個錦衣衛小旗王掌櫃對他表示親近,絕不是真的看在他比對方官高一級的份上。
極有可能是已經探知,他是梁百戶另眼相看之人,又是少年人,莫欺少年窮,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提前刷刷好感。
沈沐的為人,一向是別人敬他一分,他也會敬對方一分。
他在錦衣衛中還無絲毫根基,對這些無關痛癢的人物,自也不會無端得罪,誰知這些人身後還有沒有其他靠山?
到了關押榮致的房間。
推門進去,那榮致此刻的姿態卻絲毫不像一個囚犯,反而還有閑情逸致觀賞房內牆上掛的那幾幅字畫。
聽到門響聲,他回身看到沈沐後,就像麵對一個老朋友般開口道:“績溪縣這幾日的天氣果然不好,這都幾日了,天上的金烏也不出來照照。”
這談話的姿態,讓沈沐不由地想到初來績溪縣的那個晚上,他在大街上遇到對方後,榮致也說了關於天氣的話語,不過那時說的是中秋節可能沒有月亮,此時卻說的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