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聞言,有些恍然。
難怪當初搜查梅家莊子時,會在梅公子房中搜出一些男女之間肢體交流所用的不堪入目的東西。
當時他就覺得這梅公子的男女關係應該屬於非正常範疇。
後來徐仵作驗屍後,又告訴他,這梅公子身上竟然有鞭痕,他才進一步猜想這個梅公子可能身有隱疾,沒想到卻是真的。
這種比較隱秘的,屬於個人隱私的事情可能瞞過一般人的眼睛,但卻瞞不過錦衣衛的耳目。
隻要錦衣衛下訣心查,沒準都能查出有多少女子抽過梅公子的鞭子。
那個埋在梅家莊子死了十多天的女屍的死因說不是也與此有關。
如今這公子被殺,也算是咎由自取,禍端自招。
“那梅家?”
由梅公子之死沈沐又想到了梅家人的反應。
那個胡縣丞不是說是梅公子的親戚嗎?
他和梅家人真的能善罷幹休?
盡管許多知情人都知道沈父是清白的,當初被關進大牢是被冤枉的,可能養出梅公子這樣官家子弟的梅家人會這樣認為嗎?
就算明知是梅公子的錯,能甘心就此偃旗息鼓嗎
他在前世可是聽說,明朝中後期的文臣們可是很厲害的,他們為了私利經常抱成一團,掌握著當時主流輿論權。
如果他們混淆視聽,說是錦衣衛強行幹涉,放走了殺死了官家子弟的地痞混混頭子,形成強大的輿論壓力顛倒黑白呢?
不怪他這麼想,在前世這種事情實在太多了。
同一件事情,會產生許多不同的版本,而普通人有時隻願意聽自己喜歡聽的版本,而不是事實真相。
在輿論權掌握在大明文官手中的時代,他爹地痞混混身份和梁百戶錦衣衛的身份天然不占優勢。
“你小子這倒想的多。”梁百戶聞言,似笑非笑地端起手邊的茶盅抿了抿道。
不知是在笑沈沐一個並無多大見識的白丁竟會想到這等深遠的事情;還是在笑,沈沐已經意識到大明錦衣衛和大明官員之間的不和諧關係。
但這小子有這樣的覺悟他還是滿意的,錦衣衛是不需要那些迂腐頑固不堪之人的。
“大人,不是小子想的多,而是小子的家隻是普通白丁之家,爹爹做的有些事也確實上不了台麵,實在再經不起什麼折騰了。”
對上梁百戶的目光,沈沐很誠懇地道。
他希望在進入錦衣衛前,將沈家的事徹底了結清楚,不要留下什麼後患來,這梅家是必須要考慮的。
“關於梅新的這個梅家,你就放心吧,它已經不存在了,沒有機會和能力再找你的麻煩了,現在明白了嗎?”
“啊,大人的意思是……”
“你這小子以後要吃我們錦衣衛這口飯,有些東西也該學一學了。
我們大明朝的這些官呀,表麵上都道貌岸然,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樣,可這背後,他和他的家人親戚故舊誰沒點爛事。
如果平日裏,一個南京吏部當差的員外郎這種小官,本百戶還不放在眼裏,也懶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