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處境盡量限製在安全範圍。
要是說了有違國法,他還真怕弄巧成拙,對方一任性,也回一句:“既然你也知自個有違國法,那也去牢中陪你父吧!”
那他不是抓瞎了。
“嗬!不必再彎著腰了,站直身子說話。”
“謝大人。”沈沐這才將自己的身體從行禮的狀態恢複過來。
站直了身子,目視對方。
“本百戶聽說你爹殺了三人,乃是窮凶極惡之徒?你身為人子怎麼看?”在沈沐站直身子後,梁百戶又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道。
“回百戶大人的話,小子的爹說人不是他殺的,小子也相信人的確不是我爹殺的。”
雖不知這位錦衣衛百戶為何對沈父殺人案的興趣高於樹林中青衣錦衣衛的死,但他還是斟詞酌句道。
“哦……小子……倒有幾分膽量,竟在本百戶麵前敢如此斷言,可若查清真相後,你父真乃殺人凶手,你又該如何?”
“如若家父真是殺人凶手,他既枉顧國法民情,奪人性命,使別人骨肉分離,此行當為眾人所不齒,那小子必會親手斬下家父人頭,然後自盡以全人子孝心。”
沈沐聲音明朗,一字一句說的很是清楚,足以讓在場眾人都能聽清。
在場眾人聞言,卻不由地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寒意。
因為沈家小子的語氣和神態表明,他真的是認真地在說,甚至真的會有弑父之舉。
一個人狠,有時不在於殺了多少陌生人,而在於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舉起屠刀。
“好,很好,沈沐你既然可以用性命相賭來證明你父非殺人凶手,本百戶也就也相信你一次。
王縣令,還有各位,一起來做個見證,關於沈有期殺人一事,本百戶就授意這沈有期之子同你們一起共查真相,還那沈有期一個清白。”
“梁大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查清真相,還死者一個公道。”王縣令口中應允,心中實暗暗叫苦。
表麵上看來,這梁百戶和沈家這小子,不過說了一些廢話,可這話中的潛台詞卻讓他不得不深思。
憑什麼這沈家小子說他爹沒有殺人,這梁百戶也相信凶手不是沈有期,這個梁百戶可不是什麼草包,以往還真辦過幾件大案,特別是去年的官銀失蹤案那可是驚動了當今皇爺的。
如果不是確信,這沈家小子和梁百戶事先沒有交集,他都差點以為這二人有默契地在唱一出雙簧給他們看。
那沈沐所謂的弑父後再自殺,隻不過是一套唬人的說辭,其實是在暗示他們在查案過程中不能將嫌疑故意往沈有期身上引,更不能屈打成招。
但這起案子本就發生在他的縣境之內,他無力推脫。
現在,他希望沈有期的確沒有殺人,是被真凶栽贓陷害的,就算不能抓到凶手,也要找出證據洗脫沈有期的罪行,才能給這梁百戶一個交代。
可梅家那邊,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沈有期無罪,那他們又遲遲找不到凶手,又該如何給梅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