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有雜技班招收學員的,但是基本上都是要親屬交錢上去才能錄取的,今個怎麼雜技班反而是雜技班給家屬錢了,在看到邊上站著的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時,陳然便打消的疑慮,那是本地電視台一著名的主持人。
這時這個小小的地方已經擠了很多人了,要知道1W元在96年對於多少家庭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何況家裏的小孩去了雜技班還能學到一身的本事,所以不少家庭都趕緊的去家裏學校裏把小孩給接了過來。
還有著不少的中年婦女在對著一個長著很長頭發的瘦弱青年詢問著,例如:孩子多久能回來?孩子學不好雜技怎麼辦?之類的問題。
那瘦弱青年明顯已經開始不耐,回答著婦女們的問題聲音都很機械,還不時的望向在圈子中間負責檢測孩子“根骨”的一個穿著汗衫的平頭彪悍男子,仔細一看之下,林然豁然發現,一個上午下來,竟然沒有一個孩子被錄取。
看著排著長龍的人群,林然呆械的挎著買好的食物,開始往家裏趕去,她已經出來不短時間了。
林然回到家的時候,陳琦已經回來了,陳浩和陳芳也趴在屋內的桌子上在寫著作業。
林然沉默著走到廚房,她從剛才開始腦海中就一直浮現著那個雜技班的事情,她實在是太需要那一萬塊錢了,陳浩和陳芳上學都需要不少的學費。可是…她也舍不得陳琦這孩子,雜技班的練習一定很幸苦的,也不知道陳琦能不能受得住這份苦…
又想起很多年前,那一雙期盼的眼神,我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呀。
閉上眼睛,林然努力把雜技班的事情給忘卻腦後。
“小弟,今天和張叔去哪裏送煤去了。”陳浩選中一塊比較大的瘦肉夾到陳琦的飯碗裏,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陳浩和陳芳當然明白家裏的苦楚,明白小弟陳琦對於這個家庭所做出的種種努力。
三個孩子間的關係都非常好,這也是林然現在依然有這麼好的心態原因之一。
“燈影村。”陳琦說道。
“小弟,昨天我給你的試題做好了沒。”陳芳嘴裏嚼著飯菜含糊不清的說道,陳琦雖然不能去學校裏麵上課,但是哥哥姐姐回家的時候都爭著給陳琦講解課堂上學到的東西,幾年下來,陳琦竟然還估摸著趕上了陳浩陳芳的學習進度,陳浩陳芳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時常想到,如果陳琦也能去學校裏麵上課…
“沒呢,”陳琦三口兩口的扒拉的碗中的飯菜,不一會砰的一聲把碗放到桌上,起身往外麵跑去,口中說道:“吃飽了,張叔說下午晚點才出去,我去隔壁李嬸家裏看會電視,這會正是“曲苑雜壇”,你們也快點。”
看到風一樣跑出去的最小的兒子,林然再次想起了雜技班的事情,陳浩陳芳也感覺到媽媽的變化,一時間氣氛開始沉悶下來。
待到林然吃完收拾好碗筷,和著陳浩陳芳一起到了李嬸的家中,電視上正在播放著“曲苑雜壇”的雜技節目,看著電視裏那些活潑的小孩子們,林然覺得讓陳琦去雜技團裏學點本事,以後的日子也比這樣好過很多吧,何況還有1W塊錢的撫慰金,陳浩和陳芳的學費也有了著落。
雖然看似兩全其美,林然還是舍不得讓陳琦這麼年幼的時候就離開自己的身邊,如果受苦怎麼辦,身邊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
此時的林然完全沒想過陳琦能不能通過人家雜技團的測試。
思索良久,掙紮著,搖擺著,林然苦惱於無法做出怎樣的決斷。陳琦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裏的精彩表演,感到母親的一直看著自己,憨憨的露出一個不解的笑容。
看著自家孩子的笑臉,林然心中一緊,如果家裏一直這樣破敗下去,不知道以後孩子們還能不能在發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臉,他們都還小啊,可是我卻沒能力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們以後也這樣需要為了每天的菜米油鹽精彩細算。也許,這是老天來幫著我們陳家的一個機會,我不能錯過!
“小琦,出來一下,媽媽給你說個事。”
這一天是1996年11月2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