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玄隱分宗萬年道基的力量麼?”
吳晨和紀滄海等人站在遠處的虛空之中,怔怔的看著遠方的這一幕,望著那山崩地裂的一幕,頭皮一陣發麻。
玄隱山,如同一塊無比巨大的岩石,在雲桑縣城突兀的聳立,平生千丈深淵,它的上空,永遠都遍布著數千葉桑葉一樣的雲朵,不論是白晝還是夜晚。
然而現在,那些桑葉一樣的雲朵正在片片碎裂,那足有兩千丈的玄隱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崩塌。
耀眼的光芒之下,眾人看到的,除了七個巨大的光劍之外,便是漫天的泥土、煙塵、巨石,還有草木、眾人聽到的,除了那轟鳴之聲,便是山石爆碎、大地坍縮的恐怖聲響,震耳欲聾。
“不!我不可能會被你殺死!本尊主可是四重修骨尊,你一個初晉地境的修者,如何能夠與我抗衡!不可能!”
東越之主拚命掙紮,紫色罡雷在他的四周胡亂轟擊,想要將那些禁錮法陣、將頭上的七把長劍徹底轟碎,然而無不管他如何拚命,這些罡雷就好似長繩一樣綿軟無力,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此刻東越之主的臉上麵如死灰,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頭腦一熱,貪圖玄隱宗的寶貝,相信這裏有什麼三大神火,為了自己統一東越郡的野心,東越之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那就是形神俱滅!
“斬!”
一個大字鬼穀子咆哮了整整七遍,他仿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七把星辰劍旋即接連轟擊下來,無視東越之主以元基本源之力拚命結成的罡雷壁壘,硬生生斬了下去。
轟!
幾乎讓人雙耳失聰的響聲傳來,足有兩千丈高的玄隱山,這一刻徹底崩碎,玄隱山的地基早已塌陷出一個恐怖的坑洞,但很快就被整座大山填滿,這一刻包括東山之淵也被徹底塞滿,玄隱山廢墟,此刻隻有三十丈的高度!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濕了眼眶,靜默無言。從現在起,玄隱宗的那些宮殿、住宅、法陣、山道、林蔭、湖泊,都將不複存在,往昔的歡聲笑語,往昔在天行宮參加試煉,都將不複存在。
吳晨定睛看向廢墟的中央,那裏就是最高處,使得整個廢墟看上去更像一座墳塚,一座孤零零、滿目瘡痍的墳塚。
這墳塚裏,葬送這三萬名外宗敵人的屍體,長眠著玄隱宗一萬兩千多名弟子的屍骨,他們將永遠在這裏沉睡。
至於東越之主,他的生命早已被那些星光長劍徹底斬殺,就連魂魄也一並斬滅,永不超生。他的屍骨,早已被無數的亂石積壓在正中央,絕無生還的可能。
“師尊!”
“師祖!”
所有人落在廢墟之上,鬼穀子的身軀就無力地倒在其上,鮮血染紅了他的全身,他那赤裸的上身,之前還是壯碩的驚人,現在已經骨瘦如柴,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壽元,他的臉頰,布滿了無數的老樹皮一樣的褶皺,生命的氣息正在從他的身上漸漸消失。
紀滄海跪在山上,雙臂緩緩扶起鬼穀子,精純的靈力不斷渡進鬼穀子身上,吳晨等人也是毫不吝嗇,紛紛催動靈力。
“咳咳,不必浪費靈力了,你這樣做隻是能讓老頭子我多喘一口氣兒罷了。”
鬼穀子麵色極其蒼白,皮肉極其幹癟,他的眼睛暴突著,發出無力的聲音。
“師尊,怎麼才能救你?”
慕青虹、李青竹都是哭聲攥緊鬼穀子的手掌,在她們的眼中,鬼穀子就像他們的父親一樣。
“咳咳,兩個傻徒弟,為師壽元已盡,就要奔赴黃泉。盡人事、知天命,一切都不要勉強。”
說完,鬼穀子緩緩看向四周,他的身邊,除了幾個紀滄海、李青竹和慕青虹之外,其他的長老都已經死亡,至於沈浪涯,鬼穀子卻沒有看到一點兒身影,隻記得之前用法陣將他禁錮在一個巨大的山巒上,生死未卜。
“我的老朋友,岐牛長老呢?”
鬼穀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紀滄海聞言神色黯然:“岐牛長老和姚青風師兄,都被東越之主逼迫的自爆而死了。”
“呃……哦……老夫知道了。”
鬼穀子沉吟著,一滴渾濁的老淚不由自主的,便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無聲無息。
“要問為師這一生最早跟隨的長老,便是岐牛了。嗬嗬,想當初這老夥計還隻是個獸將,我那時候也還隻是個一階通靈師,時間過得真快啊。”
鬼穀子半躺在徒弟紀滄海的懷中,仰首回憶著過去的光景,又是兩滴老淚無聲無息的流了出來。
對他來說,岐牛的死,是鬼穀子難言的痛,另一個創傷,便是他最鍾愛的徒弟,沈浪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