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軍府,竹苑內。兩人不分秋色,一人坐在榻上,斜靠著,嘴角嬉笑。而另一人,卻也隻好無奈的坐在桌前,借著新生的炭火煮著茶水。
沸騰的清水,放入一小撮青綠色的茶葉,木炭隨之愈加燒紅火。屋子裏彌漫著一絲絲甜味,越來越濃。慕容軒細細的品著香茗,細嗅芳香。嘴角也微微上揚,挑釁的目光一直落在斜靠在榻上那身影上。
靜靜地,等了許久,都未能從他口中撬出一句話。南宮無殤洋溢在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真是氣不過。窗戶呼啦一聲,風吹來,“慕容軒,明日午時,客棧等你,過期不候。”
慕容軒放下茶杯,噌的一下,回想起自家妹妹所說的那件事。當時不願相信,如今不得不信。
自小,兵書陣法無一不是過目不忘。而今,卻十分好奇,外人眼裏狠厲決絕的西楚新皇,究竟有多少張臉。
聞香識人、功力深厚、南宮無殤,慕容鳶,是孽還是緣?
第二日,屋內的人靜候著,相對無言,一張白紙,墨香殘留。一幅墨畫,幾筆速成。
氣勢磅礴的一幅畫,青山綠水,處處都怡情。唯獨那一處,似乎敲碎了整張畫。鬱鬱蔥蔥的青竹,紅色的血液滲出,直至它的根莖。
這幅畫,很久以後都一直被覆蓋在南宮無殤的另一幅字畫裏麵,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疑似是哪處山林,又像是某處廟宇。
幾日之後,南宮無殤等人離去。而中途,南宮無殤令人保護南宮茵茵和南宮無心離開,便獨自前往。
喜歡一個人,就像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而,等待一個喜歡的人,就像是等待山穀的回音。但,等一個喜歡的人喜歡自己,就像是等待冬雪融化後的初春。
近一個月的時間,南宮無殤走訪過許多地方。從北一直往南行,不知為何,總是在內心告訴自己,這片淚竹定是在濕潤地帶長著的。確實,近些時日看到的竹林越來越像那幅畫裏的竹子了,隻可惜,問眾人,眾人皆說,未見!
南宮無殤將自己關在客棧的房間裏琢磨這幅畫的機關所在之時,清楚地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
阿嵐和哥哥帶著再次病重的母親前去雲鬆寺,途經此地。
“哥哥,你聽說沒?如今京都人人都在說著慕容將軍的二公子,你可知道一二?”
阿景推著輪椅,將蓋在母親身上的襖子扶得貼實點。頓了頓,說道,慕容將軍的二公子慕容軒自小便有神童之稱,如今,適逢弱冠之年,該娶妻了!
哥哥,你說的隻是前部分,你可知道後部分?
丫頭,你可別亂說,這是要斬頭的!管住自己的嘴,照顧好母親。我前去藥鋪買藥,速回。
“扣扣……”越敲越急,阿嵐連忙放下手中的濕棉巾,輕輕地拉開一條縫。見是一位生的風雅的公子,疑問道:“公子,請問您有何事?”
冒昧打擾姑娘,在下離開京都數月,不知京都可發生了何等大事?眾人皆津津樂道呢?
公子,請進。請喝茶水,這就讓我為公子解惑。
自打慶陽節過後,不知怎麼的,將軍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接著,一連數日,將軍府融聚著一群高官。並且,奇妙之處,便是家家有女,尚未出閣。
這下心裏輕笑,慕容軒著實生的美。可是,之後將軍府本是備好酒宴,為二公子選妻。誰知,當夜,宮裏來人,宣讀了一聖旨。
阿嵐笑嘻嘻地看著公子,“公子,你猜猜,這聖旨說的什麼?”
南宮無殤搖了搖頭,阿嵐接著說道,這聖旨的內容啊,就是……啊,我去開門。
扣扣,阿景推門進來。見一陌生人堂而皇之地坐在房間裏。雙眼瞪著他妹妹,示意該做如何解釋。你一未出閣的女子,竟如此不顧臉麵。